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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九章 止息风暴（第1页）

时间回到现在。

由于灵能所剩不多，残阳并未再次使用灵能传送，而是就这么四肢着地冲了过来。一头帝王龙在空堡街道上狂奔的动静引起了柯烈克的注意，风暴使者双手握持巨大的战锤，并未留在原地而是选择迎面冲了上去，举起碎星者试图抢占先机。

两头庞然大物正面对冲，柯烈克咆哮着就要挥动战锤。然而正当双方即将发生碰撞时，肉眼不可见的念力刀锋悄无声息地被释放出来，从外到内依次切开厚重的黄铜肩甲、粗粝的硬皮和坚韧的肌肉，最后在柯烈克的右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确切地说，这一击已经伤到骨头了。食日者发出一声吃痛的怒吼，右手突然使不上力，导致本该摧城碎垣的一击顿时失去了大半威力。碎星者的锤头砸碎了几十根石刺，随后以一个对于帝王龙而言不疼不痒的力道，在残阳的侧脸上碰了一下。

帝王龙合身撞了上去，将来不及调整姿态的上古龙魔撞倒，顺便也让战锤脱手。柯烈克身体表面又一次游走起噼里啪啦的电流，刹那间电闪雷鸣，蜿蜒的银蛇袭向帝王龙，在后者身上炸出一片焦黑模糊的伤口，破碎的石刺如同霰弹般横扫过周遭。

残阳对此不为所动，前泛意识集合体的心志并不会被些许肉体上的痛苦所动摇。祂一口咬住柯烈克受伤的那只手，左右晃动着脑袋用力撕扯，无论食日者剩下的那只手怎么捶打掐挠都绝不松口。更多的鲜血从远古龙魔的伤口中奔涌出来，将帝王龙的整张脸溅成鲜红。柯烈克的左拳被石刺扎地鲜血淋漓，可它依旧用力地挥动左拳猛砸帝王龙的脑壳。

残阳的上下颚用力地合拢。包裹住龙魔右手的黄铜铠甲，在一头帝王龙的咬合力面前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被念力刀锋切开的伤口成为了致命的突破口，肌肉纤维在这股蛮力面前逐渐崩裂，最后就连坚逾精钢的骨骼也无法再继续坚持。

在柯烈克那分不清是怒吼还是惨叫的咆哮声中，右脸几乎不剩几根完好的石刺、鳞皮与肌肉在龙魔的重拳下出血的残阳，咬住前者的右手将其整个撕了下来。

作为一个理论大师、实战新手，残阳已经在与瓦尔基娅的短暂交手中，充分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祂昂起硕大的脑袋，用仅剩的念动力抬起碎星者，令柯烈克的左手抓了个空。既然近战是自己的短板，那么就用灵能来奠定胜局好了。

念动力隔空举起碎星者，照着柯烈克的脑袋砸了下去。侧翻在地、身上还压着一头帝王龙的上古龙魔，举起仅剩的左手护住脑袋。“咔嚓”一声脆响，食日者终于体会到了那些丧命于自己之手的敌人，在临死前曾经体会过的感受。

巨型战锤再次被念动力举起，然后砸下。一下，两下，三下，犄角被砸断、头盔被砸瘪，血浆和肉糜的混合物从扭曲变形的头盔缝隙中被挤出。

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龙魔仍旧没有死去。周围的战场上，那些还活着的龙魔抛下正与它们纠缠的震旦战士，不顾一切地冲过来试图救下柯烈克。缺乏实战经验的残阳于是转移了目标，无意中放松了对柯烈克的压制。

用柯烈克的战锤连续砸烂数头龙魔后，残阳身为一个灵能者的直觉突然向祂发出警告，随后一股来自身下的庞然巨力，将措手不及的帝王龙掀翻。

上古龙魔失去了整只右手，左手也被自己的战锤砸断了骨头，于是这头脸部已经完全看不到五官的怪物扬起前肢重重地踩下。两只眼球都被砸爆的食日者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能从脚下的触感反馈判断自己没踩空。它再次举起一只前肢，不等落下就被从侧面甩过来的龙尾抽在背上，一个踉跄跪倒下去。

往旁边啐了口血沫，残阳扭头看向那些红袍黑甲、手持上了刺刀的射弹步枪的震旦战士。在后者的惊呼声中，挂装在射弹步枪的枪身下方、扳机前面的金属圆筒，或者说微型能源矩阵被念动力硬拽了下来，汇聚到帝王龙身前。

虽然单个的输出功率很低，好在数量弥补了质量上的些许缺憾。上百股细弱的灵能，从这些用来给射弹步枪供能的微型能源矩阵中被抽取，然后汇聚到一起被残阳吸收。连续“嘬”了好几口之后，勉强恢复了一点灵能的帝王龙直起上半身。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光特效，只有凡人的肉眼看不到的灵能力量在空气中一闪而过。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柯烈克，马上又跌坐回去。

残阳迈开四肢，昂着脑袋朝柯烈克走过去。仅剩的龙魔全都冲了过来，而帝王龙并未特意攻击它们，仅仅只是用自己的体型加上体重将它们撞开。

来自安西、朔方两镇的空军陆战队，以及寥寥无几的还能站着的翡翠天军，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他们没有说话，沉默地注视着残阳走到那头生命力仍旧旺盛，其所经历的岁月甚至比大部分龙子还要悠久的上古龙魔面前。

念动力将碎星者高高举起。当它落下时，风暴随之平息。

……

柯烈克?食日者死了，死于另一头上古巨兽之手。

不过这场战役仍旧有得打，柯烈克的死亡只是意味着空中战场分出了胜负，地面上可没有。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受过伤，奈何在斗法中耗费了太多心力的冯曦照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节度副使下令让失去了八分之一的堡体、外加两座相位光矛的煦风号，调转火力支援地面上仍在激战的友军，随后就陷入了与昏迷区别不大的沉睡当中。

煦风号用剩下的四座三联装光矛对着地面上轰了几轮，最后一座银塔也在神州舰队的围攻下凌空爆炸。随后，还能战斗的战舰也加入到对地支援的行列，而几艘受损特别严重的战舰则紧急入坞接受抢修——谢天谢地，之前的战斗并未波及到这里。

起初的时候，地面上的四神联军尚能坚持进攻，主要是神州舰队在与奸奇空军的激战中消耗了太多弹药，对地支援的力度相当疲软；等到震旦人开着原本是用来运送少量人员的小艇，蚂蚁搬家式地给神州舰队、尤其是巡洋舰们补充了弹药后，从天而降的200毫米榴霰弹如疾风暴雨般席卷过混沌战帮和北方蛮族的人潮。

在空军损失殆尽的情况下，缺乏制空手段的四神联军最后选择了撤退，只留下遗弃者、混沌卵，以及在混沌界常年位居鄙视链最末端的野兽人去拖住震旦人。负责指挥地面战场的景逸博并未下令追击，修验卿从未忘记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比起那点杀敌的荣耀，确保营救龙姬的行动不出任何意外才是最重要的。

“如何？”连脸上的血迹都顾不上擦，地面上的战斗才刚结束，景逸博就急匆匆地来到了地下：“节帅他们有消息么？”

锦织繁摇了摇头。直到这时，景逸博才注意到锦衣卫副千户身上的铠甲有多处破损，外面胡乱地缠着绷带。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向来沉默寡言的副千户主动开口道：“有天魔从传送门里跑了出来。”顿了顿，她补充道：“很强。”

难怪没看到尸体，龙裔修验卿如此想到：“若有消息，请即刻通知我等。”

说完，外头还有一大堆事情急需处理的景逸博，就像来时那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