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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三章 缺失的碎片上（第1页）

基兰?灵魂之刃曾告诉安霁月，在无面者眼里，人类是个诡异的种族。

就绝大多数个体而言，人类毫无疑问并不擅长灵能。他们在这方面缺乏天赋，少数有天赋的个体潜能上限也不太高；但是就好像人类里头出了个纳加许一样，这个种族中偶尔也会诞生一些灵能天赋如此之高，就连无面者都会为之震撼的个体。梅有咏有咏有空你林在在没呢。。。。。。

怀中捧着母亲的头颅，露尼西亚仅仅只是轻轻一瞥，那个动手杀害母亲的男人就一把丢开剑，捂着自己的脸七窍流血而死——尽管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然而露尼西亚也不需要什么技巧。她只需把过量的灵能以最粗暴的方式“灌”进对方的神经系统，对面但凡还是个人类就必死无疑。

“快杀了她！”奥贝斯坦惊怒交加地吼道。

全员都是邪教徒的侍卫们呐喊着冲了上去，接着飞快地迎来了死亡。他们不知道什么灵能，想当然地把露尼西亚的能力当作是某种诡异的巫术，并试图用对付巫师的方法来对付这个年仅14岁的小女孩。他们马上就为自己的错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露尼西亚自然不可能接受过灵能训练，所以她使用灵能的方式粗暴简单，直截了当。当这些信奉奸奇的邪教徒冲过来时，露尼西亚生疏地用念动力将他们挨个击飞出去。在这个过程中，不止一柄剑砍在她身上，均被念力偏转了攻击。

解决掉最后一个邪教徒之后，露尼西亚的心神稍一放松，骤然袭来的眩晕感就让她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无论天赋有多高，灵能的修炼和运用都必须循序渐进。才刚觉醒就如此高强度地挥霍灵能的结果，就是露尼西亚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之所以露尼西亚还能站着，是因为她始终都记得威廉也在这里。扶着一颗树休息了一小会，当少女勉强缓过一口气时，她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别过来，怪物！”奥贝斯坦左手揪着威廉的后衣领，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做盾牌挡在身前，右手拿着一柄剑架在威廉的脖颈上：“不然我就杀了他！”

“姐姐！”年仅十岁的威廉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救我！救我！”

“别害怕，威廉，”尽管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露尼西亚还是冲着弟弟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别害怕……”

下一刻，枪声响起。奥贝斯坦半蹲在地上，躲在威廉身后拔出一支簧轮手枪，对准少女扣下了扳机。露尼西亚望着一直在哭的弟弟，任由已经成型的灵能在身前消散。铅弹翻滚着击中了露尼西亚的腹部，少女踉跄着后退一步，跪坐在地上。

奥贝斯坦扔掉已经打掉弹药的手枪，他死死地拽住威廉的后衣领，一步一步地挪到一名邪教徒侍卫身旁。这个男人先是稍稍探出半个身体，接着动作飞快地缩回自己那十岁大的儿子背后。他等待了几秒，确认没有任何反击到来后赶紧从侍卫身上抽出一支手枪。

以威廉为盾牌，奥贝斯坦小心翼翼地向前磨蹭着。露尼西亚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头耷拉着，的鲜红色以中弹处为中心慢慢洇开。

当双方的距离只剩下最后三米时，奥贝斯坦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往前了——但凡露尼西亚不是万变之主指名道姓索要的祭品，这个男人在对方灵能觉醒的那一刻就该逃之夭夭了。

想了想，早已抛弃了人性、当然也有可能是从未拥有过那种东西的奥贝斯坦，脑海中冒出了一个绝佳的点子。他松开手，还在威廉的背上推了一把。突然间获得了自由，抽泣的威廉跌跌撞撞地扑向跪坐在地的姐姐：“姐姐！救救我，姐姐！”

在威廉背后，奥贝斯坦将枪口瞄准了亲生儿子的后背，作势就要扣下扳机。

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得撞在奥贝斯坦持枪的那只手上，将簧轮手枪击飞出去。露尼西亚张开双手，给了弟弟此生最后一次拥抱：“别害怕，威廉……”

少女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别害怕……”

另一边，稳住身形的奥贝斯坦从地上捡起一把剑，冲过来将相拥的姐弟一脚踹倒。直到这个时候，奥贝斯坦才确信露尼西亚已经耗尽了那股他苦苦追寻却不可得的力量，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再次将手足并用爬过来，试图扑到姐姐身上的威廉踹开，奥贝斯坦拿出绳索将露尼西亚捆好，然后草草地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以免少女现在就死了。

赶着姐弟俩的母亲用来逃亡的马车，奥贝斯坦带着露尼西亚和威廉一路深入森林。没走多远，他们就遇到了一群奸角兽。这些对人类恨之入骨的混沌之子并未攻击奥贝斯坦，只是分食了两匹在嗅到它们的气味后就吓得不敢走路的挽马，给马车换上了两头它们带来的獠牙兽，然后护送着神灵的使者以及两个祭品，向森林更深处进发。

行进了一整天之后，他们来到了一片被混沌之力扭曲的变异林地。已经奄奄一息的露尼西亚，被抬到一处奉献给奸奇的祭坛上。奥贝斯坦接过一名奸角兽嘶叫萨满递过来的仪式银匕，在已经哭哑了的威廉那细弱蚊蝇的喊声中，切开了露尼西亚的喉咙。

整个记忆场景在这里戛然而止。

“你被献祭给了奸奇，”说着，安霁月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为什么我完全无法从你身上感受到任何奸奇、或者其他邪神的气息？第二，奥贝斯坦究竟想要做什么？”

“露尼西亚的灵魂本该落入邪神的掌控，”初中生模样的黑发少女答道，“但是在露尼西亚的灵魂越过帷幕，即将进入奸奇的领域时，一个外来的存在搅动了整个混沌魔域，灵魂之海掀起滔天巨浪，露尼西亚被冲走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露尼西亚不知道哦。”

“嗯……”一个外来的存在？还特么搅动了整个混沌魔域？这种大新闻窝怎么完全没听说过……等等，安霁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听到过类似的事情：当事人姓冰名若兰，由于灵魂遭受重创的缘故，至今每天只能活动两个小时，而且无法离开玄水。

老阿姨桑，你这家伙竟然无意中救了露尼西亚么？至于老阿姨是五十年前过来的，而露尼西亚死于帝国历2468年，也就是37年前，这个放在战锤世界很正常，亚空间的时间和空间本来就是混乱的（注1）。中古在这方面还算好的，隔壁40k那才叫夸张。

“那么，”安霁月又问道，“虽然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露尼西亚的心象领域哦！也是大家在混沌魔域中仅有的容身之处。”少女说着，一道道无面者的灵魂虚影出现在周围，沉默不语地盯着安霁月。

“怪不得你使用灵能的手法一股子无面者的味道，”安霁月了然地点点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可别告诉我只是一个巧合。”

“露尼西亚在被灵魂之海的波涛冲走后遇到了大家，”黑发少女想了想，决定从头开始解释，“大家一直都在东躲西藏，逃避恶魔的捕食。为了生存，我们将彼此的灵能链接，并以露尼西亚作为主脑展开了心象领域，好让大家躲进去。”

“我们已经躲了很久很久了。”

“原本我们以为会一直这么躲下去，直到露尼西亚‘看’到了一道哪怕是在混沌领域也能观测到的闪光，一个燃烧着的泛意识集合体。当祂即将燃尽时，大家一致决定帮对方一把，并传递一道信息过去。只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灵能者在另一边释放特定信号，露尼西亚就能让心象领域回归物质世界，逃离这个只有无穷无尽的恶魔的世界。”

“但是信号一直没有出现……那个泛意识集合体最后还是没能活下来吗？”

“不，那家伙活下来了，还给自己取名叫‘残阳’，”安霁月脸上的表情颇为微妙，“但祂没能接收到你们传达的信息，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这样啊……再后来，露尼西亚遇到了当初那个间接拯救了露尼西亚的存在。”

“嗯……嗯？！你说你遇到了谁？？”

……

注1：为了体现这一点，就连混沌恶魔军书里的年表，时间线也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