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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二章 二选一（第1页）

外面的世界风雪交加，开着空调的公务艇内部倒是温暖如春。

别洛夫亲王和他的随从刚登上公务艇，就忙不迭地脱下熊皮斗篷，露出下面被打磨得闪闪发亮的铠甲。亲王一边整理衣领一边朝身后瞥了一眼，立刻就有随从掏出一面巴掌大小、进口自三河府的镜子。普拉格之主对着镜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和胡子，确认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后，这才对等候在一旁的震旦空勤道：“请给我带路。”

他用的是震旦语。自从普拉格与天廷签署了军事援助协议之后，学习震旦人的语言就成了东方州贵族圈子的新风尚，哪怕是那些血统上更加靠近戈斯帕达人的家族也不例外。伴随着三河府许诺的军援物资陆续到位，这种风尚有变成传统的趋势。

别洛夫亲王的震旦语显然下过苦功，几乎听不出口音。震旦空勤看起来有些吃惊，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跟我来。”空勤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面为别洛夫亲王和几个随从带路。至于那些护送亲王来到这里的翼骑兵，则被其他人领去了餐厅。公务艇的厨房为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还有加入了致死量白糖的热红茶。

公务艇的体积就那么大，因此在拐过几个弯之后，众人就来到了会客室。见到来人，两名守候在会客室外的刀剑备身推开房门，将别洛夫亲王迎了进去；至于亲王的随从，则非常自觉地留在了门外，和几个刀剑备身一起站岗。

“早上好，公爵。”别洛夫亲王摘下毡帽，向端坐在沙发上的安霁月抚胸致意。见后者轻轻点了下头作为回应，亲王这才将帽子挂到衣帽架上，然后在少女的对面坐下。

“你是不是有点太过拘谨了？”有着与人类一般无二的外表，内在却绝非人类的存在如此说道：“我固然重视礼仪，但同时我也很讨厌繁文缛节。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表现相比现在要自然得多。”

“以您的真正身份而言，或许我还是太过放肆了些，”别洛夫亲王答道，“奥斯坦基娅很早就提醒过我，而我直到最近才理解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放松点，”安霁月说道，“否则这场私下会晤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是，”别洛夫低下头，接着挺直腰板，“如您所愿。”

“这里差不多已经是战场了，所以我就直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被你们称呼为‘祖国母亲’的泛意识集合体，会掀起这场风雪？我从风中听到了祂在哀嚎。祂正在受苦，谁干的？”

“有人正在用黑暗巫术侵扰祖国母亲，这场风雪是祖国母亲下意识的反击行动，”别洛夫亲王解释道，“这威胁不到真凶分毫，却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下令集结军队，然而恶劣的天气使得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城镇、村垒和部族，压根见不到我派去的传令兵。即便是那些接到了命令的波耶，也很难顶着这场暴风雪及时赶到沃斯格勒。”

安霁月闻言沉吟了一下：“奥斯坦基娅肯定不会对这一切坐视不理……她在哪里？”

“嬷嬷和她的仆人正在追踪那些黑暗诸神的奴才，但这很困难。风雪掩盖了大部分痕迹，而发狂的精魂则导致嬷嬷无法借助祂们的力量，”别洛夫亲王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我上一次接到嬷嬷的消息时，她的信使说她还在追查敌人的线索。”

“那么大地精又是怎么回事？它们难道没有受到风雪的影响么？”

“从绿皮的行进速度来看，就算有影响也不大。沃斯格勒目前已经集结了四千名战士，那些还没到的人恐怕永远也赶不上了，而狼可汗的军队是我们的二十倍以上。更糟糕的是，普拉格航空团告诉我，他们在现有气象条件下无法出动。”

听到这话，安霁月奇怪地道：“蚱蜢虽然是我的第一款作品，但从一开始我就考虑过在恶劣气象条件下作战的需求。这场风雪应该还没超出蚱蜢的极限才对。”

“但它超出了我的人的极限，公爵。”

除了卡多雷、阿肯多夫自治领和矮人外，北约诸国的空军基本上都是玄水航校或者神州舰队手把手带出来的。受限于财政状况等因素，不同成员国的训练水平并不一致，比如基斯里夫这帮穷鬼，他们几乎没有实弹打靶科目，训练强度也是最低的。

这不是因为他们不肯练，实在是练不起。

“我可以强行平息这场风雪，但这么做几乎必然会对你们的祖国母亲造成损害，”安霁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关于敌人，没有更多的情报了吗？”

“只有一些未经证实的流言蜚语。一些从东边过来的商队声称，这些绿皮的首领是可术盏帐下的一名达鲁花赤，在可术盏死后自立为大汗。商人们说，经过数年的混战，这个名叫脱欢的狼可汗已经是东方大草原上最有权势的绿皮军阀。”梅呢林我梅没空你林在在没呢。。。。。。

“脱欢沿用了可术盏的策略，它用各种方式搜刮人类奴隶为它工作，并且会保证人类商队在途经它的领地时的人身安全——只要他们能为可汗带来奴隶和其他商品。”

“阿拉比人一定爱死这个绿皮了，”安霁月吐槽道，“这可是优质客户。”

“现在，这个危险的绿皮军阀带着它的军队朝基斯里夫冲过来了，而我们连一道像样的防线都搭不起来，”别洛夫亲王晃了晃脑袋，“如果您不来的话，我就只能考虑放弃沃斯格勒和其他外围定居点，通过梯次阻击的方式不断削弱绿皮，最后在普拉格与敌人决战。”

“虽然看上去脱欢的行动是孤立的，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定和混沌有关，”安霁月说道，“可术盏临死前曾遭到奸奇恶魔的袭击，哦，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结合来自其他渠道的零星信息，我怀疑可术盏的崛起本身就和万变之主存在一定关联。现在又来了个脱欢，搞不好这个新大汗也是奸奇的棋子。”

亲王好奇地问道：“绿皮也会被腐化？”

“对于至尊之鹰来说，不需要腐化祂也有的是办法摆弄一个凡人的命运，哪怕这个凡人是其他凡人眼里的传奇英雄，”安霁月摇头道，“总之，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现在是你需要做出抉择——为了胜利，乌果尔人究竟能够承受什么样的代价？”

“我不明白，公爵。”

“你知道天廷是如何做到横跨大半个世界，把几十万大军送到万里之外的么？只要在普拉格打下标记，我立刻就能把一支军队投送到你的城市里，”安霁月盯着别洛夫的双眼，“八万多大地精而已，杀得完的。”

“……这种标记，”亲王只觉得喉咙发干，“无法去除吗？”

“除非打下标记的地方被混沌之力彻底淹没，否则就连我们自己也无法去除，”节度使给出了亲王最不想听到的回答，“又或者你可以选择在沃斯格勒与大地精决战，我会用我的法术帮你们赢得胜利……但是请你记住，凡是威力超过一定限度的法术，必然会伴随连施法者自己都无法预见到的副作用。”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公爵，我真的有选择么？”

“你有。我确实给了你两个选项，无论你选择哪一个我都不在乎。”

“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