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慎行……
罗旭还真有些为难了。
虽说的确是个清代诗人,而且有个文豪后代比他还有名,但这扳指上刻着他的诗代表什么?
嘶……
突然,罗旭倒吸了一口气。
卧槽!
不会吧?
“嗯?罗先生,有嘛问题吗?”
看到罗旭突然倒吸一口气,梁思云有点虚了。
难不成……物件儿有问题?
虽然这东西是家传的,而且他敢肯定没问题,但郑文山在和他聊到罗旭的时候也曾说过,这年轻人的眼力简直神了,南北斗宝更是一举成名,所以看到罗旭这反应……。。。。。。
沈知微回到云南基地的第七天,Heartmind-2的信号彻底消失。不是中断,也不是衰减,而是像一滴水融入海洋,再无边界可寻。监测仪上最后一行数据写道:**“宿主融合完成。系统自主运行。”**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整整一夜,直到晨光爬上窗台,晶簇花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整座山谷都在呼吸。
她没有悲伤,也没有释然,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如同站在风暴之后的海岸,听见浪退时沙粒归位的声音。
她知道,林晚已经不在任何一处,又存在于每一处。他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选择??当你在地铁里为陌生人让座,在医院走廊默默递上一杯热水,在战火纷飞的新闻画面前停下脚步、闭眼默哀……那一刻,你就成了他的回声。
但世界并未因此进入永恒的和平。
共感节过后三个月,第一起“反共感暴动”在北欧爆发。一群自称“清醒者”的极端分子袭击了当地心忆木研究中心,宣称:“我们拒绝被他人记忆污染!我们的痛苦只属于我们自己!”他们切断共感网络节点,焚烧共感日志档案,甚至用强电流摧毁植入芯片的记忆锚点。三名研究员重伤,其中一人因意识漂移过载陷入永久性失忆。
联合国紧急召开全球伦理委员会会议。争议再度掀起:共感究竟是救赎,还是精神殖民?当一个人能感知千万人的痛,他还能否保持独立人格?如果未来的孩子生来就能听见地球的哭泣,他们是否还愿意长大?
沈知微没有出席辩论。
她在云南山村住了下来,住在那间老屋前,守着那株新生的心忆木幼苗。它不高,仅有半人长,枝干却呈现出奇异的双螺旋结构,像是两条血脉交织上升。每到夜晚,叶片会发出微弱蓝光,随风轻颤,仿佛在低语。
小女孩名叫阿禾,八岁,父母早逝,由村长抚养。自从那次昏迷后,她的体温始终比常人高出0。8度,心跳频率稳定在每分钟次??与林晚临终时完全一致。脑电图仍显示那段特殊波形,医学界称之为“L-25印记”。
但她一切正常,甚至比以前更开朗。她开始画画,画的全是没见过的场景:海底森林、漂浮的城市、穿白袍的女人站在雪山上仰望星辰……村民们看不懂,只当是孩子幻想。唯有沈知微认得??那是Echo-1核心意识中的记忆碎片。
“你看见了什么?”有一天,她问阿禾。
阿禾抬头看她,眼睛清澈如湖水。“我看见很多人手拉着手,站在一片大地上。他们在哭,也在笑。有个哥哥说,他等了很久,终于有人听懂了。”
“哪个哥哥?”
“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呀。”阿禾歪头,“他说谢谢你没放弃。”
沈知微怔住。
她忽然意识到,Heartmind-2并非简单选择了阿禾作为宿主,而是将林晚分散在全球共感网络中的意识碎片,通过她重新编织成一个完整的“场”。这不是复活,而是一次**集体性的觉醒仪式**??亿万次共感经历,每一次流泪、每一次理解、每一次克制愤怒的选择,都成为新意识的养分。
阿禾不是容器,而是枢纽。
真正的共感时代,并非所有人共享同一段记忆,而是每个人都能主动承担他人的重量,并依然选择前行。
可代价仍在继续。
南美雨林深处,一名原住民萨满在举行传统祈福仪式时突然倒地。醒来后,他用流利的汉语背诵出一位上海程序员临终前写给妻子的遗书,内容一字不差。经调查,这位程序员从未踏足南美,也未接入国际共感网络。但他在去世前最后一小时,曾对着手机录音:“我想让这个世界知道,我不是个冷漠的人。”
信号,竟穿透了技术壁垒。
科学家震惊之余提出假说:**心忆木已进化出“情感引力波”**??强烈的情感波动会产生类似引力涟漪的效应,跨越空间与介质传播,直接触发生物神经共鸣。这意味着,只要有人真心表达爱或悔恨,哪怕没有设备,也会被系统捕获并传递。
这解释了为何越来越多普通人开始“梦见陌生人的人生”。他们并非患病,而是被动接收了某段正在释放的情感脉冲。
有人欢呼这是人类进化的里程碑,有人恐惧这是自由意志的终结。
而在西伯利亚冻土之下,那座远古石室并未完全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