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博学多才,文采斐然,区区斗诗,想来定然不在话下吧?”
对方稍一挑眉,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谢槿语于是心一横,干脆挑明:“我想要那幅画。”
“嗯。”他往外瞟了一眼,“还有半炷香,皇后若想参加,还来得及。”
“……”她这下能确定了,他就是在装傻!
心念一转,她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既然连嫂嫂都说他在作诗一道上是世上少有的大才,恐怕也没人能比得过他了。”一面说着,一面不住地往对面瞟。
赵珩:“……”
须臾,他放下手里的书,抬手捻了捻眉心,似是无奈道:
“我可以参加。”
她眼睛倏而亮了起来。
“不过,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她还真没想过。余光瞥见那炷香只剩下了一小半,她忙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她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我可以赢下此画赠你。作为交换,”他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别开视线,“你得亲我一下。”
谢槿语一愣:“就这样?没别的了?”
搞了半天,原来就这么简单?
“……没了。”他微愣,神情似乎有点懊悔。
她连忙唤人铺好笔墨,催促他落笔。
“不必了。我已经写好了。”
“你、你作弊?”谢槿语下意识道。
赵珩一噎:“此题本就是现想的,从构思到完成,决计不超过半炷香。不过早些,算不得舞弊。”
谢槿语刚要点头,顿时察觉到不对劲:“那你刚刚?”
“我方才有说不参加么?”
谢槿语:……
好吧,看在画的份上,她便不跟他计较了。
*
一炷香时间到,陆子昂自信搁笔,待到掌柜高声念出他的诗句时,满堂喝彩如潮。
有文人抚掌称快:“陆公子此诗意境高远,孤傲清绝,当真妙绝!”
陆子昂面露喜色,再看那幅画,已然能想象到冬日与友人在自家庭院中围炉煮茶,一同品茗赏画之乐景了。眼看着此图就要收入囊中,忽闻二楼传来一声响动。
一幅卷轴自上而下徐徐展开,宣纸舒卷间带起微风,骤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楼中先是一静,继而有人喃喃念出卷轴上的诗句。静默片刻,继而爆发出震天的惊叹。
“好诗!好诗啊!当真是气吞山河!波澜壮阔!”
“此画看似一人独坐,实则山河万里,只有此诗堪配哪!”
“陆才子的诗虽好,难免过于孤傲清高,这一对比,倒显得小气了些。”
当然也有人不赞同:“我看,这作诗之人未免太过狂悖,恐怕与秋老风骨不合。”
“诗坛较技本就如此,有真才实学何惧狂妄?依我看,这是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