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聆说:“姨,团圆嘛,都是中国人,赏脸尝尝。”
不过看着这姑娘和小伙子人畜无害的样子,大家也愿意在这个团圆的日子为他们留下一句“好好吃”的赞美。
小区禁鞭的政策也已经执行了两三年,这里除了偶尔几声不规矩的鞭炮声,整个晚上都安静得很。
宁又声没有什么过年必须热闹的情结,觉得这样平平淡淡就挺好的。
酒足饭饱后,她和江聆便只想睡觉。
正月初一,方雅婷和林奇带着林有声来到两人的住所拜年,他们起初先去了江聆的别墅,但被告知主人不在家,只好辗转到宁又声的屋子门口。
“砰砰砰。”方雅婷敲门。
是江聆开的门。
他对着林有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宁老师在睡觉哦。”
“江老师,我妈妈说男生和女生不能随便睡在一起的。”
江聆说:“你妈妈和爸爸不是睡在一起吗?”
林有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江老师。”
江聆冲着方雅婷和林奇夸林有声聪明。
方雅婷看了看手表,好奇但有些鄙夷地问:“你们昨天……多晚才睡的?”
“就正常时间啊,是你们来得太早啦,”江聆打了个哈欠,请他们进屋里做,自己掏出钱包取了十张钞票塞给林有声,“汤圆,我和宁老师没备红包,你好好保管哦。”
林奇学着自己家长的样子开始拒绝,被江聆驳回:“师兄你再这个样子,就把自己小时候收的钱全吐出来。”
正说着,他就把钱全部塞到林有声的衣服口袋中。
林奇不服:“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小时候真没收过压岁钱。”
江聆静静道:“哦,难怪老那么快,原来没压岁。”
方雅婷说江聆这是被宁又声给传染了。
这动静将屋里的宁又声唤醒,她迷迷糊糊出来,就见到林有声跑来抱着自己,兴致勃勃道:“宁老师,江老师说你们也是爸爸妈妈了,因为你们睡在一起。”
她说:“谁教你的只有爸爸妈妈才能睡在一起?”
林有声说:“妈妈,不对,爸爸,嗯……妈妈和爸爸。”
宁又声依旧嘴毒:“你俩的性教育意识也该提升提升了。”
方雅婷与林奇对上眼,耸耸肩。
正月初二,宁又声独自一人到“老人”那儿拜年,因为江聆的小姑催他回去解决点事情。
伤病不等人,一个月,他的银发悉数褪去,留下光洁的脑袋,面上依旧儒雅。宁又声刚到的时候,他戴着眼镜正在看报纸,听见宁又声的声音,才愚钝地缓缓抬起头。
他躺在床上,床头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宁又声为他带了一箱苹果,说:“叔,你现在喝不了酒,也别再抽烟了,多吃点水果吧。”
“老人”笑笑,说:“苹果啊,平平安安。”
“对呀,平平安安。”
“小宁,你想要我这栋房子吗?你哥他不知道的,我在这里的房子,他也不会要的……这儿太偏了,也不大。”
她说:“叔,我没有资格。”
他招招手,让秘书进来,对着他耳旁说了一句什么,秘书便消失了一会儿。
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红绸缎盒子,郑重将它递给了“老人”。
他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手缓缓打开盒子:“这是她留给你的,说是嫁妆。”
那是一对祖母绿的耳环和一只祖母绿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