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感觉奇怪,扭头看向何妨。
刚刚垂着头的男人,现在微微扬起下巴。天然的身高优势,加上微抬的头,眼里全是不屑的睥睨。
“要不说您业务水平不行。”何妨慢悠悠地说,“五千块,您应该去干诈骗。”
刘姐顷刻间上脸,瞪圆了双眼:“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很简单。”何妨挑眉微笑,“我要你进局子。”
“哼,你做梦。”刘姐的声音很小但很尖锐,“少血口喷人。”
“没有啊。”何妨突然抬起眼皮,装作无辜。
他的手缓缓从兜里出来,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方形物品,上头还有亮亮的红点。
何妨笑着道:“又能拍摄还能收音,新科技。您得与时俱进喽。”
刘姐的表情很复杂,惊恐、无措、厌恶全都杂糅在一张黢黑的脸上:“你他妈,到底要什么?”
“我说过了。”何妨的指尖摸索着手里的记录仪,“我要你,进局子。”
忽然,刘姐伸手要去抢何妨手里的记录仪。
何妨有所防备,立马攒紧手指,将记录仪牢牢握在手心。
刘姐没抢过,胸膛正剧烈地起伏。一个腿瘸的人,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她顷刻抛起拐杖,握住拐杖尾,狠狠向何妨击去。
拐杖头猛烈撞击到何妨胃部的位置,巨大的冲力让何妨连退几步。
一阵气急,有些喘不上来气。
何妨直起身子,发现自己被打进了一个小房间,刘姐站在房间门口,正要关门。
何妨皱眉,一个箭步冲到门前。
门还未完全关上,门缝至少还能塞下一只鞋的宽度。
往门缝里塞脚,何妨成功地做过一次,并且他的板鞋质量确实不错,鞋卡缝里也不脚疼。
何妨粗喘着,没有伸脚,静静地看着门完全关上。
咔哒一声,门关了。
再咔哒一声,应该是上了锁。
何妨没入了一片狭小的漆黑。他一手攒紧手里的记录仪,一手摸上隐隐作痛的胃部。
没有窗户,没有灯光。
黑暗里只有记录仪发出来的一个小红点,以及何妨愈来愈沉重的呼吸。
何妨迈出一步。脚却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虚浮无力。
头愈来愈沉,像灌了铅,脑子也变得混沌不堪。
淹溺的神经在肿大,在呼救,呼救从脑中传导到听觉,成了剧烈的嗡鸣。
何妨瘫坐在地。
上天怜悯。坐下的位置,后背正好有一个可以倚靠的东西,应该是什么仪器。
何妨无法思考太多,脱力地向后靠去。仪器很冰冷,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金属的死气。
他这个位置应该是正对着门口。
或许,上天怜悯。可以派那个人,来为他破门。
何妨的眼皮也有点沉了,他垂眸。
摊开手掌,看向记录仪上的小红点。
何妨动了动指尖,摸索着记录仪,摸到了凸起的按钮。
他按了一下,记录仪上的红点消失了。
他又按了一下,记录仪上的红点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