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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第2页）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指背轻轻滑过她的嘴唇，他有些失落地意识到，她的世界并没有完全对他敞开。

“学长……”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

“你喜欢我吗？潇潇，我不要听你说‘不知道’。”

她伸手捧住他脸，指尖触到耳根，十分动情对他道，“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们就不会在一起。”

“那你现在对我说。说你喜欢我……叫我的名字。”

“牟嘉树，我喜欢你。”她含笑对他温柔道。

她是在与他亲吻的瞬间突然明白自己的感受的——这一切都太美好了，完美的他，完美的和他在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完美的旅行、食物、酒、海风、灯光、雪片和烟花……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轮悬在头顶的满月，银光漫洒，如临仙境。

可是，水满则溢，月盈则缺。

站在离完美的一步之遥，她害怕了。得到的时候有多幸福，那失去的时候就会有多痛苦。

她在牟嘉树温暖的怀抱中，在他热切充满渴望的亲吻中，在他甜蜜温柔的絮语中……她感到安稳，感到幸福，快乐……可是，那种失去这种幸福，安稳与快乐后的痛苦，迷茫与孤独却迅速变得清晰，尖锐起来，恐惧摧枯拉朽般扫过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不行！牟嘉树！不行！我做不到！我没法再承受一次！

她突然别过头，避开了他。刚才环在他脖颈的双手此时也挡在两人之间……

“怎么了，潇潇？”他感到莫名，杂着欲望的气息让他的声音加倍诱人。

可是……

“对不起学长，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撑起身子，离开她，满是担心。

从刚才就隐隐作痛的腹部此时像是提醒她一般，袭来一阵痉挛。她疼得咬住下唇，紧紧捂着疼痛的地方，脸上潮色退却，瞬间苍白。

牟嘉树见状着急起来，“怎么了？是肚子疼吗？”

“嗯……”那阵痉挛过去，似乎好了些，但她仍然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吃坏了吗？不对，我和你吃的喝的都一样啊。走，我们去医院。”他二话不说，就要带李潇潇去医院。却被李潇潇一把拉住。

“我先躺会儿，一会儿就好了……对不起学长……”

“别说对不起了，五分钟，五分钟后还不好我们去医院。”

“好……”

他起床倒了杯热水，李潇潇勉强喝了些……而那阵怪异的疼痛也没再袭来，又那样躺了会儿，似乎恢复了，两人才都松了口气。

牟嘉树心疼地抱着她，“对不起潇潇，是我太着急了，让你紧张了是吗？”

“不是。学长，不是的。”她想再说抱歉，但此时心中歉意深重，好像怎么说也说不完。对不起，学长，你不喜欢听我说“不知道。”可是刚才那一瞬间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她想对牟嘉树说，却难以启齿，至少不是现在。

“明天我们也好好休息，休息好了直接去机场。是不是天气太凉了？怪我，大冬天的带你来海边……”他一直在自责。

“不是的，学长，我很喜欢这里，这两天都很开心，也很高兴和你来这里。”她对他说着，吻过他的额头，脸颊与嘴唇。可是再也讲不出抱歉……

“嗯……”他额头抵着她，在她稍稍恢复颜色的脸颊落了一个吻，抱她紧一些，“睡吧，再有不舒服了告诉我，我们去医院。”

“好。学长晚安……”

“晚安。”

是夜宁静，连窗外的风声都静了下来，那突然出现又莫名消失的疼痛也没再来，只是李潇潇心中纷乱如麻。刚才的想法多么荒谬，可又那么强烈，强烈到瞬间便攫住了她，让她的身体失控……

她转身看着面对着自己，正在熟睡的牟嘉树，夜灯昏昏然，照着他好看的眉眼，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感受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身体传来的温度，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与他共同经历更亲密的任何、一切，所有……可是什么在阻止她，就像此刻堵在她胸口的难过，再怎么流泪好像也无法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