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
那个这些天在虞万林脑海中盘旋的名字,就这样在冷冬香口中轻轻说了出来。
“江雪么。她是个有本事的人。你既然也看得出王新月为什么做不好,那你就能明白,江雪做得好因为她走到这个位置,凭的全是自己的本事。”冷冬香看向窗外凝聚的夜色,眼中有什么化不开的情绪。
虞万林点点头:“我明白了。”
还有没有别的想问?当然有。她想问姐姐,江经理走了这么久,你会想她吗?
可是对于现在的自己,似乎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问起这些。
冷冬香转回头,眼里溢出担忧的神色:“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你要不要换个地方工作?”
学生妹本来就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银昌打拼,如果再因为这个摊上事儿,得不偿失。
虞万林知道姐姐是担心自己。
“姐姐,那你呢?你还想去争取食堂的负责人吗?”
冷冬香慢慢地点了下头,急忙说道:“可是那不一样……”
虞万林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冷冬香唇边:“这就够了,姐姐。”
她要让姐姐看到自己的本事。
周末,二人都知道纺织厂的工人今天不会来用餐了,还是早早起来开了饺子馆的门。
早上有零星的几个人来用餐,冷冬香很快把炒饭炒菜做出来。几人走了之后,饺子馆又回到了静谧温馨。
二人对坐在桌前看着食堂承包申请书,忽然有人敲门。
虞万林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冷冬香已经关上门往后厨走了。
“不是来吃饭的?”
冷冬香笑笑,扬起手里黄色的信封:“邮递员,来送信的。”
虞万林心下微微一沉。很明显,姐姐没有看寄信人是谁,可是她脸上的神情,难道不是很自然地把这封信当成是江雪寄来的吗?
虞万林有些希望这是个巧合了,自己给姐姐写了信,江雪也恰好在此时寄来了信。而姐姐此刻的欣喜,不过是因为先一步拆开了江雪的那一封。
一个声音在心底冷冷地响起:你明明知道她脸上的欢喜是为了谁,但你为了私心,做了同样的事。
她原以为这封信会在周五送到姐姐手中,即使明知周一再投进信箱更为稳妥,却还是按捺不住,提前寄了出去。不过是期待着姐姐收到信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现在这封信就横亘在两人之中了。
“谁的信?”虞万林随意地擦了擦手掩盖内心的慌乱,声音刻意控制才没显得颤抖。
冷冬香把信封翻过面来看了一眼:“哎,怎么没有名字?”
她脸上的欢喜变成了困惑,翻来覆去把信封看了几遍,将封口撕开了。
姐姐刚才是不是想去后厨找剪刀把信封打开的?
先前那份想给姐姐一个惊喜的单纯喜悦此刻已经荡然无存,转而变成了一份让她不敢抬头的忐忑。
多莽撞,先前在姐姐借给自己的房子里连陶瓷物件儿都不敢碰一下,这时候倒把姐姐某种不为人知的期待打碎了。
虞万林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当时怎么就那样兴高采烈地把信投进信箱了?眼下的错误好像比打碎陶瓷物件还要重大,她别开视线不敢看了。
信纸最终展开在冷冬香面前,她先是愣了一瞬,接着指尖抚过画上的两只椅子,又一点点抚过那只猫。
“原来是你呀。”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
虞万林抬头:“晚上在工厂的时候没事干……闲着就画了这个。”
冷冬香又看了看,轻轻笑了一下,随手把信放到前台:“上次咱们在棋牌社的时候,桓宁不是说她和工友老玩这个么。你舍友她们玩不玩牌?”
“不玩。”虞万林简单讲了一下几个舍友的情况:“另一个和我一样是临时工,几个人之间接触不多。”
冷冬香会意:“那你拿本书看着打发时间也行,我屋里书架上有一些书,平时我不怎么看。”
虞万林也说不清自己是想借姐姐的书来看看,还是想在姐姐温暖的屋子里坐会儿,心里带着隐秘的期盼。
“好,那我问姐姐借两本书拿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