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能这么做。
我用力挥出短杖,操控暴风强行偏转开一道射向船员的白光,同时让微风指引他们前进的道路,以避开空洞的侵袭。
一心多用之下,魔力和精神力持续超负荷运转,让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一锅沸腾的海鲜粥。
但下一刻,又有一名船员跑错了范围,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半个身子凭空消失。
他不仅是二转的盗贼,还是船上的厨师,那灵巧的双手总能將海鲜处理得令人垂涎,还时常会在晚上给我开小灶,毕竟我是船长嘛。
又是一道震撼大气、仿佛能连空间都粉碎的白光横扫而来。
我的思维一片空白,本能的闪避迟了一瞬,半个身子瞬间被蒸发,却没有和厨师一样当场死去。
瞬息之后,狂风再度构成我的躯体,我在撕裂般的头痛中咬紧牙关,继续指引其他还活著的船员逃离。
他们大部分人確实被月之都吞噬了对故乡的思念,但还不至於失去求生的本能,此刻都是拼了命地向都市外狂奔。
一开始还有几名战斗员没有逃走,而是选择留下与我一同抵挡月之都的侵袭。
这座都市就是那魔物的躯体,破坏周遭的建筑就能减缓大魔的攻势,但这也只是苟延残喘的徒劳。
不过数个回合的交锋,他们就都尽数阵亡了。
他们只是在接舷战上有些造诣的水手,打打海盗还行,但在大魔的领域內,就算是传奇战士也撑不了几个回合。
看著曾一起开怀畅饮,坐在战利品上高声欢笑的伙伴们,像是被橡皮擦抹掉的小人画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不见,我却连悲伤都来不及升起。
我也快要死了。
魔力所剩无几,精神力也濒临崩溃,全凭一口气强撑。
而当魔力彻底耗尽的那一刻,这具由风元素构成的身体就会彻底瓦解,我会变成一抹隨风而散的气流,连尸体都无法留下。
对死亡的恐惧在心中升起,可我没有逃跑,仍在且战且退。
终於,透过风的感知,我捕捉到第一名船员跑出了月之都的边界,不再有空洞在他面前突元地浮现。
他活下来了。
感知中,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我不再动摇。
狂风再起,汹涌地扑向无垢的都市。
1。5。失去了意识2。6。支援来了3。7。又有月人发疯了4。8。月之都停止了攻击9。年迈的月人们忽然上街了10。大成功大失败d10=d10(8)=8
:月之都停止了攻击→☆→☆→☆→←★←★←★←
感知范围中,已经没有了船员们的气息。
他们全都逃出去了吗?还是说——都没能逃掉?
我已经连去辨別这一点的力气都没有了,视野明灭不定,意识如风中残烛,渐渐趋於黑暗。
身处大魔的领域之內,我就像惊涛骇浪上的一叶小舟,隨时都有可能彻底倾覆,將我所有的一切葬於海底。
而拼尽全力的挣扎,也迎来了最后的极限。
意识到这里便是自己航海的终点,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垂下魔杖。
但下一刻,那原本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骤然停止。
就像之前还身处惊涛骇浪之中,却又一下变得风平浪静。
我猛地睁开双眼,像是从梦魘中惊醒,然后狼狈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