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义看著两人,道:“死者所用的未必是竹籤,也可能是其他的很细的支撑物,且这个支撑物应该如竹籤一样易於燃烧,因此隨著烈火焚烧,那唯一能够作为物证的支撑物,也便会在烈火中化为灰烬,等我们再来调查时,便自然什么也发现不了。”
“倘若不是死者的眼袋上,还留著固定支撑物造成的痕跡,那死者睁眼的真相,恐怕再也没人能够知道了。”
听著刘树义的话,王硅等人心里不由一紧,但很快,就又感到后怕与庆幸。
差一点!真的是差一点!
倘若刘树义不来查案,倘若杜英不来验尸,恐怕眼睛的真相,真的会永远埋葬。
钱文青没想到竟真被刘树义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他脸色阴沉,眼神不断闪烁。
忽然,他说道:“眼睛上支个东西,真的看不到吗?当时的人可不少,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
赵锋忍不住心里腹誹,鸡蛋里挑骨头,针孔痕跡的证据都摆在这里,还挑刺。
刘树义却似乎早有预料,他平静道:“当时烈火焚烧,浓烟滚滚,视线必然不会那般清晰,再加上小二他们心神震动,又哪里能冷静的观察死者眼睛的情况?”
“更別说凶手既然这样做了,必然准备的十分周全,那支撑物恐怕很细很小,即便用肉眼,远距离估计也难以看清,更別说还是当时哪种情况了。
钱文青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才道:“总之,你没有证物,这一切仍只能算是推断。”
这下连王硅都觉得钱文青是故意找茬了。
都说证物被烧毁了,刘树义去哪找证物?
刘树义看了钱文青一眼,便见钱文青的表情已经不復最初的讽刺与自信了,他面色阴沉的盯著自己,眼中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挑。
王硅等人都能看出的事情,他岂会看不出?
不过刘树义並不在意,他说道:“钱员外郎说的没错,这些確实只是推断,不过除了这两点外,我在这间雅间內,还有几个发现。”
“还有別的发现?”
王硅先是一愣,继而大喜:“真的?”
比起钱文青的小肚鸡肠,他还是更喜欢刘树义的大度从容,眼见钱文青础咄逼人,故意找茬,
在心里,他已经开始倾向刘树义,希望刘树义能侦破此案,狠狠地让钱文青吃一次。
所以听到刘树义还有其他发现,不止是这两个被钱文青挑刺的线索,便难掩心中的激动与高兴。
刘树义警了一眼神色越发阴沉的钱文青,笑道:“自然是真的。”
说著,他向窗口走去:“诸位请隨我来。”
王硅和赵锋自然毫不迟疑跟了上去。
钱文青的心腹见状,不由道:“钱员外郎,怎么办?”
钱文青咬牙道:“这里烧成了这个样子,我就不信,他还真的能找到足以证实他推断的证据!
只要没有,就都给本官质疑他,我要让他即便真的知晓真相,也没机会结案!”
说完,便也跟了过去。
很快,刘树义就来到窗前,被眾人包围。
见眾人都看向自己,刘树义没有耽搁,直接伸出手,道:“诸位请看这里——“
眾人隨著刘树义手指的方向,视线很快就落在了被烧的只剩下框架的窗框。
“这里,诸位发现了什么?”刘树义询问。
王硅仔细观察后,忍不住皱眉道:“不就是被烧毁后的窗框吗?按照小二他们所言,他们撞开门时,窗户就已经被烈火包围,根本来不及救援,等他们联手浇灭房间里的火时,窗纸便已经被烧成了灰,所能救下的,也就是这孤零零的窗框了。”
“刘员外郎”他看向刘树义:“这窗框难道有什么问题?”
其他人也都疑惑看著刘树义。
刘树义没有卖关子,说道:“不用去看窗框的整体,只需看我手指触碰的位置这里原本有一根方形木块,也就是直根条,用於固定窗框的上下位置,方便粘贴窗纸。”
“后来因为烈火的原因,这些细小的直根条与窗纸一起,都被火焰吞噬,化为了灰烬。”
王硅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员外郎专门提及这块直根条,是因为它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刘树义道:“还请王县尉仔细看一下这块直根条镶嵌在窗框上剩余部分的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