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瞳孔收缩,彼此对视,脸上都有著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神情。
刘树义看著息王旧部大变的表情,目光深邃。
他其实犹豫过,是否要把柳元明与其同伙的阴谋公开。
后来,隨著案子的深入,了解到河北道可能已经出现问题后,他便当机立断,决定公开。
阴谋公开,以后若是再发生类似的河北道官员被杀之事,就可避免眼前这种困境再度发生,甚至其他脏水,也都能甩锅给柳元明及其同伙,
而且他公开,那就相当於告诉所有人,朝廷是相信息王旧部的,是相信河北道的,这个时候,
若河北道还是有些人心怀回测,想要生事,那他们就很难找到合理的动手理由。
再动手,便无法占据大义。
他们本就处於弱势,再没有大义的旗子来招揽民心,想要生事便极难。
这样,就给朝廷获得了解决河北道隱患的时间。
一举两得。
至於公布后,便没法隱瞒柳元明的同伙,让他们知道朝廷已然掌握了他们的计划·-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任何事都有代价。
只要收穫远超代价,那就是最好的选择。
果不其然,隨著刘树义话音的落下,河北道的息王旧部们,再看向自己时,神色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警惕了。
刘树义將他们的细微反应收归眼底,方才继续道:“柳元明及其同伙,意图挑起朝廷与河北道的纷爭。”
“以息王尸骸诬陷息王旧部,是一种手法。”
“以马刺史之死,诬陷朝廷,是另一种手法!”
“所以——
他重新看向眼前的秦伍元,道:“秦驛使,你现在还觉得,你只是单纯的倒霉吗?”
“我——”
秦伍元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都亭驛使,竟然在此时此刻,能够决定大唐是否兴起內乱—
自己竟有这般重要的时刻!
只是这个时刻,要命啊—
他忍不住道:“所以,下官之所以会坏肚子—不是吃坏了,而是凶手给下官下了药?”
刘树义道:“你设宴宴请使臣与外地官员,你们吃的都是同样的东西,而且食物还是都亭驛厨房所做,是你经常食用之物,结果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吃坏肚子,只有你一人坏了肚子,且恰好就在丑时之后发作秦驛使觉得这正常?”
“这———”
被刘树义这样一说,秦伍元不由瞪大眼晴,这才意识到確实不对劲。
就算水土不服,也该是其他人不服啊。
自己天天这样吃,怎么可能唯独就自己吃坏肚子?
其他人也都彻底明白,秦伍元就是凶手专门推出来,用来挑起朝廷和河北道息王旧部的替罪羊!
“这凶手当真是狡猾又冷血!”
王硅忍不住道:“冤枉好人不说,更是想要挑起大唐內乱,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死於战火?又会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赵锋也重重点头:“狠毒至极!”
温润的杜构,此刻都声音冰冷:“乱家国,起战火者,该杀!”
河北道这些官员犹豫了一下,旋即也跟著点头。
一时间,群情激奋。
便是崔麟,也都忍不住跟著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