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云清嫿的厢房分別位於二楼的南北两端,此时已经到了深夜,他每一步都迈得极其轻。
裴墨染距离云清嫿的厢房还有三步距离时,隔壁诸葛贤的厢房门便被推开。
“皇上且慢!”诸葛贤压低声音,焦急地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
裴墨染有种做贼被抓的心虚感,他昂首挺胸,似乎这样就能显得光明正大,“诸葛先生,何事?”
诸葛贤拱手拜了拜,用极小的声音道:“皇上三思啊,几位將军的办法著实荒谬,万不能採纳啊!”
他的眼中泄出了几分恼怒,但还是冠冕堂皇道:“在诸葛先生眼里,朕就是这样的阴险小人?朕自然不会做出偷鸡摸狗之事,朕准备让女侍卫查探。”
“皇上,不论是偷窥、用忌口试探亦或是將女子灌醉都是阴险卑劣的下下策,这些招数怎可用在女子身上?
更何况,倘若宋思慕真是皇后娘娘该怎么办?”诸葛贤实在太过担忧,情绪过激之下,胳膊都颤抖起来。
在他看来,这就是关心则乱。
皇上面对皇后的事情时总是乱了阵脚,行事如同孩子般没轻没重,全然丧失了理智。
“……”裴墨染沉默。
诸葛贤又道:“对待心爱的女子,怎可如此鲁莽?皇上心中没有皇后娘娘了吗?”
裴墨染的心感受到了一阵刺痛。
他的眼中掀起了风暴,其中满是挣扎。
“朕被她伤透了心,怎会爱她?朕恨她还来不及!”
“唉……”诸葛贤嘆了口气,“既然如此,臣更要劝皇上三思,莫要把无端怒火牵扯上无辜的人,宋小姐毕竟是谢大人的未婚妻子。”
说完,诸葛贤回了厢房。
裴墨染盯著云清嫿的厢房门,像是恨不得凿出两个窟窿,眼神由清亮转变为浑浊。
良久,他红著眼终於转身离开。
一门之隔,云清嫿像是泄了力,她的双膝一软,陡然蹲在地上。
裴墨染恨她?
幸亏她没有选择摊牌,否则狗男人还不得弄死她?
就差一点,她就要推开门,自投罗网了……
思及此,她头皮发麻,浑身的毛孔仿佛都在被针扎。
她扶著冰凉的地板,才站起身,忽地,砰——
门被打开。
一个宽大頎长的阴暗人影朝她扑来。
云清嫿发出了一小声惊呼,男人將她抵在桌上,唇不断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