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将一个女子拉了出来。
“冯二娘,你将自个遭遇经历,说给大家伙听听,看这狗官如何辩驳。”
王乡老忍耐不住了,他上前一步说道:“陈老三你莫要太过猖狂,海青天与你说事理,你却这般死缠烂打,海青天能容你,我等也容不下你。”
“等等。”
海瑞又将众人拦住,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从货郎商贾人群中钻出来的女子。
这女子脸上满是污秽,身边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孩子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便是那陈老三口中的冯二娘。
海瑞说道:“你有何隐情从实说来。”
“狗官,莫要在此假惺惺!”
这冯二娘牙齿都要咬出血来,一副癫狂的模样。
“我也算不得穷苦百姓么?若不是因为那西山的期货市场,我夫君又怎会将所有银钱投进去?
他平日里行善积德,从来都是给予乡里百姓方便,也时常为乡里赈济修桥,想着靠期货市场多赚一些银钱,冬日里便能多救一些百姓。
可现在如何?”
说着说着,冯二娘声泪俱下的样子。
“我家历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何会落得这等下场?我夫君在期货市场里头亏光了银子,一时糊涂竟投河自尽。
我们母子二人,每日里要受着债主讨债,我这可怜孩儿不过三岁,每日里连饭都吃不饱。”
冯二娘眼睛里头皆是怨恨,怨毒地盯着海瑞说道。
“我们又做错了什么?朝廷照顾穷苦百姓,可为何要拿我们开刀,如今逼得我日日为娼妓过活,这便是海青天之仁政么!”
这句话恍若一记重拳,重重捶打在海瑞的心口,他步履有些蹒跚,看向那头发干枯骨瘦如柴的幼童。
王乡老在一旁怒然说道:“海青天莫要听这女子胡言乱语,她本就是歌伎出身,她相公行善不假,可却也并非完全大公无私,明明是自个怀有贪念。”
海瑞却没有听到一般,他走到那孩子面前,俯下身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朝着一旁的书吏说道:“去买些衣服吃食,给这孩子登记在册,对于这些百姓朝廷确实有愧。”
可那孩子却是不领情,一看到海瑞眼睛里头便充满了怨毒。
“便是你害死我爹的。”
他冲上来抓着海瑞的手,便狠狠咬了下去。
那冯二娘也在一旁嘶吼道:“咬死这个假惺惺的狗官!便是咬死他!”
眼见着海瑞的手被咬出血来,王乡老顿时急了,他上前扯着那孩子吼道。
“狗崽子,快快松口!”
“老娘与你们拼了!”
冯二娘也扑了上来。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之中,商贾货郎与安置村的村民,双方本就是相互不对付,这会儿更加是一触即发。
“乡亲们,随我护着海青天,让这些商贾见见血。”
王乡老扯着嗓子,指挥一干村民举起各个农具。
“怕你个软!”那陈老三也啐了一口唾沫,抡起了手中菜刀。
王二柱护在海瑞身旁,刚想要拉着海瑞离去,却发现海青天不知什么时候,头上挨了一棍,已然晕厥了过去。
“特娘的!”
王二柱嘶吼一声说道。
“老子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