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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一方毒土害一方人（第1页）

金哲秀的中文带着口音，但听懂是毫无问题的。

“癔症？精神病？”马有田猛地站起来。眼睛赤红。“俺头发掉光了！骨头疼得要裂开！眼睛快瞎了！你说是俺们自己想的？！”

金哲秀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后退半步。随即板起脸。

“注意你的态度！科学诊断！要讲证据！仪器没查出问题。就是没问题！”

“放屁！”另一个家属忍不住骂出声。

诊室里火药味瞬间弥漫。

“金教授。”欧阳自奋声音冷下来。“科学诊断也需要时间。没有证据不等于不存在问题。更不等于可以随意下结论。”

金哲秀哼了一声。显然不满欧阳的反驳。

李道一没理会那边的争执。他走到马有田身边。再次仔细看他的眼睛。眼白浑浊。瞳孔边缘似乎有极细微的、金属般的光泽闪动。若有若无。

“不是内生之病。”李道一的声音不大。却像冰水浇进滚油。诊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

李道一指着马有田。也指向另外两个病人。

“金石之毒。随水土侵入肌骨脏腑。非人病。乃地病。”

“金石之毒？”欧阳自奋和金哲秀同时出声。一个惊疑。一个嗤笑。

“荒谬！”金哲秀指着李道一。“中医的迷信说法！毫无科学依据！”

李道一没看他。目光落在欧阳自奋身上。

“毒源在他们喝的水。吃的粮。呼吸的气里。根子在生养他们的那片土地。要断根。得去源头。”

他转向马金花和病人。

“带我去你们村。回龙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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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盘龙县。回龙村。

山路崎岖。吉普车颠簸得像要散架。最后一段路车开不进去。只能步行。

李道一走在最前。一身灰布衣裤。旧布包斜挎。步伐沉稳。

欧阳自奋跟在后面。穿着冲锋衣。背着一个沉重的银色金属箱子。里面是便携式快速检测仪。他走得有些喘。眼镜片上蒙了层水汽。他坚持要来。他要亲眼看看李道一说的“金石之毒”。要用他的仪器证明或者证伪。

小护士刘夏走在最后。背着装满应急药品的背包。脸被山风吹得通红。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好奇。她放心不下病人。主动要求跟来照顾。

翻过一道山梁。回龙村出现在下方谷地。

一片死寂。

没有鸡鸣狗吠。没有孩童嬉闹。

欧阳自奋停下脚步。倒吸一口凉气。

村子周围的山。是秃的。大片大片的褐色岩土。像巨大的伤疤。看不到几棵树。只有低矮枯黄的灌木丛。

一座废弃的矿山矗立在不远处。矿洞黑黢黢的。像怪兽张开的巨口。矿渣堆成小山。风吹过。扬起灰黄色的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