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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一方毒土害一方人（第2页）

山脚下。一条浑浊的小河蜿蜒流过村子。水色发黄发暗。河岸边的草都是蔫的。

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令人窒息的氛围里。空气中有股难以形容的、铁锈混合着腐败的味道。

“死气。”李道一吐出两个字。目光锐利如鹰。扫过这片土地。

刘夏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打了个寒颤。

欧阳自奋打开了他的金属箱。取出一个像手枪似的采样器。对着空气按了一下。又蹲下身。用小铲子挖了点路边泥土。装进密封袋。动作专业。表情凝重。

村里只有老人和孩子。青壮年大多出去打工了。看到陌生人。尤其是看到马有田他们回来。老人们眼神麻木。带着深深的恐惧。

马有田引着他们来到村西头一个老石头屋。屋里坐着个牙齿快掉光的老头。姓马。是村里辈分最高的。

“马三爷。”马有田恭敬地喊。“省城的大夫来了。给俺们瞧病。也瞧瞧咱这地。”

马三爷浑浊的眼睛看向李道一。又看看穿白大褂的欧阳自奋和刘夏。叹了口气。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

“瞧病？瞧啥？山神爷发怒了。降罪哩……”他声音嘶哑。像破风箱。“早些年。开矿。放炮。震得山都抖。把山神爷的窝给炸塌啦！报应啊……”

他指了指外面光秃秃的山。“树砍光了。水变浑了。人就得怪病。‘鬼剃头’。老辈子就有！没人敢治！治不了！得罪了山神。就得受着！”

欧阳自奋想说什么。被李道一用眼神制止。

李道一走到马三爷面前。微微躬身。

“三爷。不是山神。是地脉伤了。毒气跑了出来。祸害一方水土。祸害人。”

马三爷茫然地看着他。听不懂。

李道一没再多说。转身。

“上山。”

废弃矿山。

矿洞像巨兽的咽喉。阴风阵阵。吹得人汗毛倒竖。矿渣堆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李道一站在矿洞口的高处。山风吹动他的衣襟。他闭目。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

欧阳自奋拿出空气检测仪。数值瞬间飙红。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脸色一变。迅速记录。

李道一睁开眼。眸子里似有精光闪过。他解下旧布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色泽古旧的罗盘。黄铜盘面。天池中的磁针微微颤动。

他托着罗盘。绕着矿洞口缓缓移动。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踏在特定的方位。时而蹲下。手指捻起一点矿渣。凑近鼻端闻闻。又或抓起一把泥土。感受它的湿度和颗粒。

罗盘上的磁针突然剧烈摇摆起来。针尖首指矿洞深处。不再复位。

李道一停下脚步。看着那剧烈抖动的磁针。又抬头望向光秃秃的山脊。目光仿佛穿透了山体。

“地脉断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山风刮过的冷冽。“早年滥采。掘断了地根。山中至阴至寒的‘地煞金毒’泄了。随雨水下渗。入土。入水。”

他指着山下浑浊的小河。又指向远处枯黄的田地。

“你们喝的水。吃的粮。菜。都浸了这肉眼看不见的‘毒炁’。日积月累。金石之毒入髓。发落。骨痛。目盲。这便是‘一方毒土害一方人’。”

欧阳自奋听得心头震动。他迅速蹲下。从李道一刚才抓过的泥土处取样。又跑到矿洞口。取了矿渣和渗出的锈水。动作飞快。将几份样本分别装入不同的密封容器。塞进他那银色箱子的凹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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