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出的量也越来越少。速度越来越慢。
最后。当刘夏颤抖着手。再次用毛巾擦拭陈默的皮肤时。涌出的。己经是……清澈的、无色的汗水了!如同正常人运动后流出的汗液。没有任何颜色!
陈默身体的颤抖也停止了。
他喉咙里那嗬嗬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悠长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叹息。
“呼……”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神不再涣散。虽然依旧疲惫。但有了焦距。有了神采。
他茫然地看了看西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但不再有丝毫绿色的身体。感受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极度困惑。又极度轻松的表情。
“我……我……”他声音嘶哑。但清晰。“不……不胀了……也不疼了……好……好轻松……”
他动了动胳膊。又摸了摸自己的两胁。动作虽然虚弱。却明显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和僵硬。
“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刘夏如梦初醒。赶紧倒了杯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病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陈默小口喝水的声音。
所有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
周克勤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看看李道一。又看看陈默。再看看地上那些正在干涸的绿色汗渍。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杨春华眼神深邃。看着李道一平静的侧脸。又看看那盆漆黑的水和那块黑疙瘩般的陨铁。若有所思。
欧阳自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他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陈默恢复清明的眼睛上。黏在他不再被绿色浸染的皮肤上。黏在那盆漆黑的水上。最后。落在了那块被淬炼了七次、变得丑陋不堪的陨铁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镜片后的眼睛深处。仿佛有某种坚固的东西。轰然坍塌。碎裂一地。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和……剧烈的震荡。
李道一走到水盆边。看着那盆漆黑的水。水面倒映着他平静无波的脸。
“好了。”他说。声音打破了病房里凝固的空气。“扶他躺下休息。多喝温水。清淡饮食。静养几日。便可无碍。”他看向周克勤。“周院长。这里可以收拾了。”
几天后。陈默出院了。面色红润了不少。精神头十足。他特意买了一堆水果营养品。跑到道一斋。千恩万谢。差点要给李道一跪下。被李道一扶住了。
“李大夫!您真是活神仙!再造之恩啊!那块木头护板……馆里己经决定用特制的铅盒封存了!我再也不敢碰了!”陈默心有余悸。又充满感激。
李道一只是点点头。“亲木之体。难得。以后离这种千年老物远点。不是坏事。”
送走感恩戴德的陈默。道一斋恢复了平静。
又过了两天。傍晚。
李道一溜达着去了医院家属区。马金花家。
马金花是人民医院的保洁员。丈夫老刘在工地干活。两口子都是盘龙观附近的老邻居。看着李道一长大的。心宽体胖。嗓门洪亮。
“哟!道一娃子!今儿咋有空过来?快进来快进来!”马金花正端着盆水在门口泼。看见李道一。脸上笑开了花。湿手在围裙上随便擦了两把。就把他往屋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