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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深夜急电（第1页）

马金花住的房子不大，到底是保洁员，收拾得一尘不染。

老刘正坐在小马扎上。吭哧吭哧地磨一把斧头。脚边放着一块沾满泥巴、灰不溜秋的磨刀石。旁边还摆着几块破砖头。

“老刘叔。”李道一打了声招呼。

“道一娃子来啦！”老刘抬起头。憨厚地笑笑。继续低头磨斧头。磨刀石在斧刃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李道一也不客气。拉过一张小凳子坐下。跟马金花唠着家常。说些道观里修房顶。后山哪片菌子多之类的闲话。

正说着。

门口光线一暗。

欧阳自奋站在那儿。白大褂脱了。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休闲夹克。手里还捏着个小本子和笔。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有点迷茫。他目光扫过屋里。看到李道一。径首走了进来。

“李哥。”他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干涩。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老刘脚边那块沾满泥巴的磨刀石上。又看看老刘手里那把被磨得锃亮的斧头。眼神复杂。

马金花一看是医院的欧阳医生。有点局促。“欧……欧阳医生？您找道一娃子？坐！坐！我去倒水！”

“不用麻烦。马大姐。”欧阳自奋摆摆手。他走到李道一旁边。没坐。就那么站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李哥。那块陨铁……我做了最全面的分析。”

“嗯。”李道一应了一声。没抬头。随手拿起老刘脚边那块沾满泥巴、毫不起眼的磨刀石。在手里掂了掂。粗糙。冰凉。沉甸甸的。

“成分……就是普通的铁陨石。铁含量90%以上。镍含量约8%。还有微量的钴、磷、硫……和其他几块我找来的普通铁矿石。成分差异不大。”

欧阳自奋的声音很低。带着浓重的困惑和不甘。“除了它的密度更大一些。磁性更强一点。结构更致密……我实在找不到任何……任何能解释那种现象的特殊物质！那盆水……就是铁锈水！氧化铁胶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那种效果？”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道一。带着强烈的求知欲和深不见底的困惑。“那到底是什么原理？难道……真是‘气’？”

李道一没立刻回答。

他掂着手里那块脏兮兮、沉甸甸的磨刀石。粗糙的表面硌着手心。

老刘还在吭哧吭哧地磨斧头。磨刀石和斧刃摩擦。发出均匀的沙沙声。不时溅起点点火星。

马金花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洗着碗。水声哗啦。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李道一平静的脸上。也落在他手中那块沾着泥巴的磨刀石上。

他掂了两下。然后。把石头递向欧阳自奋。

“拿着。”

欧阳自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那块沾满泥巴和铁锈的磨刀石。入手冰凉。粗糙。很沉。还有老刘手上沾的泥灰和汗渍。他微微皱眉。有点嫌弃。但没松手。

“感觉怎么样？”李道一问。

“沉。硬。脏。”欧阳自奋如实回答。不解其意。

“再看看这个。”李道一指了指老刘手里那把被磨得寒光闪闪、斧刃锐利的斧头。

欧阳自奋看过去。斧刃在夕阳下闪着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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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把斧头磨利了。”李道一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靠的。是它里面的‘坚’、‘利’之性。是它的‘金气’。”

他目光落在欧阳自奋手中那块沾满泥巴的磨刀石上。

“道医治病。用石头。用木头。用针。用火……用的不是它们本身这个‘东西’。是它们背后的那个‘性’。那股‘气’。”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欧阳自奋耳中。

“万物有性。天地有气。人能合其德。顺其性。借其气。调其偏。复其平。这。就是天人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