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微微惊诧:“什么?”
宋鈺从不在她面前提起亲生父母,她亦看出他与亲生母亲並不亲昵。
可她万万没想到,宋鈺竟然不是宋家的孩子。
“究竟怎么回事?”姜綰问。
“宋家这支旁系在当地也算富户,夫人姓穆,育有一子,三岁时生病夭亡,穆氏因此精神恍惚,整日求死,宋老爷无法,辗转从人贩手中买了个年龄样貌相仿的幼子,养在穆氏膝下,也作慰藉,这幼子便是宋鈺。”
时隱低声道。
“而后宋老爷去世,穆氏改嫁,宋鈺也被接到了將军府,与穆氏再没联繫过。”
姜綰听得眉头紧皱。
“宋鈺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时隱摇头:“很难说,三岁幼童,是刚生出记忆的时候。”
宋鈺究竟记得多少,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姜綰又问:“可知他亲生父母是何人?”
“尚未查清,时序甚至派人去了当地的老宅,可查到后来就断了线索,不知是时隔太久,还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时隱道。
“时序问你,还要不要继续追查。”
姜綰默了默,片刻后道:“先停手,不要查了。”
她派人打探宋鈺的亲系,是以防这些人日后对宋鈺不利。
没想到竟牵扯出这样的过往。
宋鈺已经长大成人,若他想细究身世,她愿意支持他,襄助他。
而不是瞒著他,擅自做主,揭开他的身世。
时隱走后,她回到屋中,从砚台下拿出了那张写给穆氏的请帖。
那是为宋鈺的世子宴所准备的,她原本打算邀请穆氏来参加。
不想其中竟有如此內情。
姜綰將帖子扔进火盆,火舌卷著描金纸笺,瞬间化作灰烬。
当年,周氏做主在旁系宗族挑选继子,是为了將宋麟光明正大地养在將军府。
至於其他旁系宗亲的孩儿,只不过是宋麟的陪衬,她不会强行收养。
宋鈺是被家中拋弃,才来到將军府的。
舐犊之爱,人之常情,一位母亲就算无奈改嫁,也不会轻易拋弃孩儿,將他送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