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杰出校友:群星耀寰宇
杰出校友,是母校培育的英才,是母校的骄傲和荣光。培英的杰出校友中有革命志士,有科坛精英,有学术大师,有体坛骄子,有治国栋梁……他们如同群星闪烁天际,照耀寰宇。
(一)白绿英魂:碧血丹心千古颂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史坚如、韦杰三、陈秋霖……一个个闪光的名字,写在中国近现代革命的史册上;一颗颗碧血染红的丹心,永远激**着后来者的灵魂。
1。长眠于黄花岗的反清义士史坚如
史坚如烈士,1879年5月5日生于广东番禺县,1898年入读培英中学。
史坚如烈士1900年为反清而牺牲。孙中山先生追授他为“大将军”,并为他建祠于黄花岗,亲撰碑文,称史坚如“死节之烈,浩气英风,实足为后死者之模范”。
史坚如烈士是明末抗清名将史可法的后裔,其曾祖、祖父及父亲均以道德诗文为时人所推重,著作甚丰。烈士名文纬,字经如,后改坚如,以示革命的决心。烈士小时便有文名,且容貌俊秀,举止得体。然而自幼多病,沉默寡言,虽潜心学习,却不务功名,对经书及八股尤为厌恶,对史迹兵书却乐而不疲,喜好探究古今成败的原因和中外兵家的战果。
1898年戊戌变法因慈禧发动政变而宣告失败,此事又一次刺痛了史坚如,更感清政府无望,尤其痛恨慈禧,怒斥“此老妇真可杀”。他认为“今天的中国,犹如几千年的破屋,已腐朽得不可收拾,只有整个推翻重建新屋。现在许多人都在谈变法、谈改良,实际上都是已支离破碎的东西,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国的问题”。可能就在此时,他的思想开始发生了从爱国到革命的变化。
他虽已决定推翻清朝,但苦于没有机会,想和江湖豪客接近,一则没有钱,二则觉得他们的行为靠不住,不足以成大事。这时,他发现了在花地有一所美国人创办的格致书院(即培英中学和岭南大学的前身)。“我便进去试读,从那时起,我开始物色同志。同学中觉悟青年也不少,课余我们谈革命,谈孙文光先生的革命主张,并且非常迫切地企望瞻仰我们的领袖孙先生。”[1]
他在格致书院两年左右的时间里,无时不在寻觅和团结同志,企图大举。学校的民主空气以及所学者为物理、化学、天文、地理、数学等储种科学,与旧式学塾完全不同,坚如心情空前愉快。尤其对化学一门最感兴趣,专心研习,为后来轰炸两广总督德寿打下知识的基础。校中西藉教习尹士嘉(O。F。Wisner),即后来岭南大学的创始人,见他绝顶聪明,能举一反三,因此对他特别器重。自始,于其思想中打开了新的境界:得知西洋科学文明及世界潮流,使他深信所抱的革命主张正大光明,同学中多是具有科学头脑的新青年,他在课余之暇,即鼓吹排满,而同学中也有一些人立流血救世,史坚如深感“吾道不孤,吾志可行了!”
翌年,为便于行动起见,他与兄妹劝说母亲迁居澳门,同时变卖家产,约得万余金,尽以结交各方志士。当时有日人高桥谦、宫崎寅藏等在广州内幕告诉他,力劝他往日本见孙中山先生,又介绍他往港见了陈少白等人,并加入了兴中会,正式成为一个有力的革命战上。坚如加入兴中会后,即辗学东渡,与孙中山先生会见,倾谈十余日。中山先生认为坚如是“命世之英才”。他奉命归国,联络湘、鄂、闽、粤的会党,使之联合,并入了兴中会,革命势力迅速扩大。随后又问港,协助陈少白先生办《民国日报》,功勋卓著。1900年,八国联军进攻京津,全国人心浮动,中山先生认为时机已至,立命郑士良到惠州举义,史坚如在广州策应。但举事必须巨款,此时广州富户因局势动乱,多挟资逃遁,坚如的计划,竟至一筹莫展。及至八月中旬闻郑士良已在惠州发难,义师到处,势如破竹,两广总督德寿已调集清兵两万以上,企图包围义师。在此紧急万分之时,坚如想出轰炸总督衙署,置德寿于死地,亦能响应惠州之役。遂贱价卖出剩余家产,约得三千金,托邓荫南在港购得硝酸甘油一百磅及其他配方物料,租得剩督署后墙外面房屋一座,由宋少档夫妇出面暂住。至九月初,坚如与兄古愚及同志练达成等五人入屋,对着德寿住处,掘一地道,将炸药配好,置于洞底,接以引线。至9月4日五更时分,一切布置就绪,燃香接于药线之上,各人分头出城,会于澳船码头。然而为时已久,仍不闻声,坚如遂叫兄及其他人先去澳门,他独自进城观察,见药线为潮气所侵。乃在屋内守候一日夜,强忍饥饿,至6日晨,复接引线。本拟立即赴港,又恐如昨日之不能爆发,就暂不离城。俄而一声巨响,坚如以为大事已成,不一会儿传说只炸掉督署后墙及民房数间,德寿从梦中被掀起,重重摔在地上,吓得魂不附体,却无生命之虞,坚如初疑是传闻失实,乃返躬原址查探究竟,不料为清吏跟踪逮捕了并从身上搜出用德文书写的炸药配方,坐实了案情。其实,坚如所用与配方的计算无误,只是雷管过少不能引爆所有炸药,乃至威力不足。
1900年11月9日,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清兵押解下,史坚如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链,迈着踉跄的步伐走向珠江边的大字码头。他虽然被酷刑折磨得虚弱不堪依然紧咬嘴唇,目光坚定,面对即将来临的斩首极刑,镇定自若。就义时年仅22岁,其遗骸为陆桕丹秘密收殓,被尊为“为共和革命而牺牲的第二人”(“为共和革命而牺牲的第一人”为陆皓东烈士)。
史坚如在狱中得狱丁老汪之助,带出两封狱中致妹信,详述参加革命及在狱中之事,老汪即妹妹史憬然乳母的丈夫,这两封信使我们得知烈士生前种种事迹。
史坚如就义后12年,民国成立。中山先生为缅怀先烈,追授坚如为“大将军”,并为他建祠于黄花岗,亲撰碑文,称史坚如“死节之烈,浩气英风,实足为后死者之模范”。岭南大学又集资造了一尊巍巍的大理石像,用作对校友的永久纪念。石像揭幕之日,中山先生特派廖仲恺代表致祭并发表热情洋溢的演说:“自己末之役起,以至史坚如先生惠州之役、黄花岗之役均已重重地打开血路斩除荆棘。现在先知先觉者已做了开始的事业故我们后知后觉者应当续向前,步吾先烈。”此话既是对岭南大学师生们讲的,也是对培英中学师生们讲的。廖先生讲这话的翌年,他也被反动派所杀害,也成了烈士,我们培英每年必组织师生前往黄花岗,敬献花圈。俯首默哀,同时下决心学习他的不朽精神,“继续向前,步吾先烈”。
2。第一位为民主革命而牺牲的壮族爱国知识分子韦杰三烈士
韦杰三(1903—1926),壮族,1903年1月5日出生于广西蒙山县新圩镇一个贫寒的家庭,1岁时母亲就去世了,由祖母抚养长大。1919年入读培英中学。
韦杰三烈士幼年入私塾读书,1917年秋考入梧州道立师范。1919年春前往广州,考入培英中学半工半读,并任校刊《培英杂志》编辑和校学生自治会干事。1921年转入东南大学附中任学生自治会周刊编辑。1923年夏,因家庭生活困难辍学,回蒙山县立中学任教。1924年秋,考入上海大学英文系,积极参加反帝爱国斗争。
1925年,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后,上海大学被英国人用武力强行封闭。在那期间,韦杰三与上海大学的同学们奔波于上海的大街小巷进行讲演,发动群众对死难者进行募捐。在斗争激**的日子里,韦杰三还通宵疾笔写文章发表在上海的进步报刊上,声讨帝国主义的罪行,表达对工人运动的呐喊和支援。他还创作出许多诗歌,抒发了强烈的爱国情绪。上海学生会成立时,他积极加入学联组织,与工商界联合会人士一起开展反帝爱国运动。在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恶劣形势下,韦杰三并未被帝国主义和反动军阀的镇压吓倒,他失学退回家乡却并没有滞留下来,而更激发他“读书救国”的强烈心愿。那年秋天,北京的清华学校增设大学部,招收新制大学本科一年级新生,韦杰三毅然赴考,以优异成绩被录取。
1926年3月18日,韦杰三参加北京各界群众在天安门举行的抗议八国通牒的国民大会和示威游行,遭到段祺瑞反动政府的屠杀,身中4弹,当即倒在血泊中,被同学们救出送往协和医院。他在昏迷中仍然怒骂“段贼”,念念不忘祖国振兴富强,说:“我心甚安,但中国快强起来啊!”3月21日凌晨,这位爱国志士停止了呼吸,年仅23岁。他是壮族现代史上第一个为民主革命而牺牲的爱国知识分子。
3月22日,清华大学派代表到协和医院起灵,步行护送灵柩回校,他们高举写有“杀尽国贼”等标语的白布旗帜抬棺游行。清华大学全体师生员工在西门列队迎祭,当天举行追悼大会,并写了“碧血溅都门,丹心照清华”的挽联,表达了清华大学师生对他的悼念和爱戴。
韦杰三的英雄事迹传回家乡,蒙山县城1000多群众集合举行追悼大会,县立高等小学校长蔡挺生泪湿悼词,代表家乡人民对他进行深切悼念。
清华大学为了将韦杰三短暂一生的遗著留传后代,特别编辑出版了《韦杰三文集》;广西民间文学研究会也将韦杰三编入《壮族现代文学史》,介绍他的生平和主要著作。1957年,清华大学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竖立了一根由北京圆明园旧墓址移来的,已经断折了的白色大理石柱,旁边有一块石板,铭刻着韦杰三的主要事迹。
时任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的著名作家、韦杰三的良师益友朱自清先生闻韦杰三牺牲之讯,十分悲恸,写下《哀韦杰三君》一文,纪念这位心怀爱国救国之梦而英勇献身的年轻人。
朱自清《哀韦杰三君》(节选)
我最后见他,是在三月十八日早上,天安门下电车时。也照平常一样,微笑着向我点头。他的微笑显示他纯洁的心,告诉人,他愿意亲近一切;我是不会忘记的。还有他的静默,我也不会忘记。据陈云豹先生的《行述》,韦君很能说话;但这半年来,我们听见的,却只有他的静默而已。他的静默里含有忧郁,悲苦,坚忍,温雅等等,是最足以引人深长之思和切至之情的。他病中,据陈云豹君在本校追悼会里报告,虽也有一时期,很是躁急,但他终于在离开我们之前,写了那样平静的两句话给校长;他那两句话包蕴着无穷的悲哀,这是静默的悲哀!所以我现在又想,他毕竟是一个可爱的人。
三月十八日晚上,我知道他已危险;第二天早上,听见他死了,叹息而已!但走去看学生会的布告时,知他还在人世,觉得被鼓励似的,忙着将这消息告诉别人。有不信的,我立刻举出学生会布告为证。我二十日进城,到协和医院想去看看他;但不知道医院的规则,去迟了一点钟,不得进去。我很怅惘地在门外徘徊了一会,试问门役道:你知道清华学校有一个韦杰三,死了没有?他的回答,我原也知道的,是“不知道”三字!那天傍晚回来;二十一日早上,便得着他死的信息——这回他真死了!他死在二十一日上午一时四十八分,就是二十日的夜里,我二十日若早去一点钟,还可见他一面呢。这真是十分遗憾的!二十三日同人及同学入城迎灵,我在城里十二点才见报,已赶不及了。下午回来,在校门外看见杠房里的人,知道柩已来了。我到古月堂一问,知道柩安放在旧礼堂里。我去的时候,正在重殓,韦君已穿好了殓衣在照相了。据说还光着身子照了一张相,是照伤口的。我没有看见他的伤口;但是这种情景,不看见也罢了。照相毕,入殓,我走到柩旁:韦君的脸已变了样子,我几乎不认识了!他的两颧突出,颊肉瘪下,掀唇露齿,那里还像我初见时的温雅呢?这必是他几日间的痛苦所致的。唉,我们可以想见了!我正在乱想,棺盖已经盖上;唉,韦君,这真是最后一面了!我们从此真无再见之期了!死生之理,我不能懂得,但不能再见是事实,韦君,我们失掉了你,更将从何处觅你呢?
韦君现在一个人睡在刚秉庙的一间破屋里,等着他迢迢千里的老父,天气又这样坏;韦君,你的魂也彷徨着吧!
3。一支笔胜过十万大军的陈秋霖烈士
陈秋霖(1893—1925),原名陈沛霖,笔名独尊,广东东莞塘厦四村庙岭人,陈逸川之弟、陈孚木之兄。1906年入读培英中学。曾任《闵星日报》《香港新闻报》总编辑,1922年因倡导香港海员罢工,被港英当局驱逐出境,后被孙中山委任为中国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兼广州《民国日报》社长。孙中山先生曾赞誉说:“陈秋霖一支笔,胜过十万大军。”
像他的兄长陈逸川一样,年轻时的陈秋霖就已展露出他的革命**。1906年就读广州培英中学时,陈秋霖在学校主撰《天民》《共和》《民生》《采风》四报。《东莞市塘厦镇四村志》记载,离校后不久,陈秋霖加入了广州有志青年组织的十人团,先后出任漳州《闵星日报》《香港新闻报》总编辑。1921年,香港爆发海员大罢工后,陈秋霖主编的报纸立即发表文章,斥责英帝国主义对中国革命的干涉,倡导香港海员进行爱国大罢工。当时的港英当局惊恐于陈秋霖犀利的文笔,于是封闭报馆并拘押陈秋霖七天,随后将他驱逐出境。
回到广州后,孙中山接见了陈秋霖,并对他大加赞赏,当即委任陈秋霖为中国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
在广州期间,陈秋霖兼任广州《民国日报》社长。这份报纸正是当时护法军政府的机关报。陈秋霖发表文章,发出“打倒列强军阀,拥护国民革命”的呼声。
陈秋霖主持《香港新闻报》期间,与当时寓居香港的同盟会会员廖仲恺、何香凝夫妇关系密切,成为忘年之交。
1925年8月20日早上,陈秋霖从广州小北天宫里家中出来,沿仓边路步行前往位于广九大马路的惠州会馆(国民党中央党部)参加会议,路上遇到廖仲恺和何香凝从财政厅乘车出来亦去会馆开会。廖仲恺请陈秋霖坐上汽车同行,到达惠州会馆门口后,廖仲恺和陈秋霖两人同步上台阶。突然,从会馆旁边闪出两名枪手向廖仲恺开枪,廖仲恺当场中弹倒地。慌乱中,陈秋霖迅速抱起中枪的廖仲恺冲上台阶,不料一名枪手从陈秋霖背后开枪,陈秋霖腰部中弹却全然不知。惠州会馆内的工作人员听见枪声急忙跑出来,众人赶忙将廖仲恺抬上汽车送去医院急救。据陈秋霖的外甥李百忍回忆,与此同时,有人看见陈秋霖痛苦异状,便将其扶到客厅休息。当时陈秋霖掩面痛惜道:“唉,为什么行刺廖先生?”随即,有人发现他的腹部有血渗出,于是急忙找来汽车将他送到附近的东山医院抢救,这时的陈秋霖已经昏厥过去。
遇刺第二天,廖仲恺伤重不治。陈秋霖因腹部中弹,子弹穿过两条小肠,由于失血过多,手术失败,三日后亦伤重不治,年仅32岁。
(二)白绿精英:科坛巨子照丹青
科技改变生活,科技引领发展。作为一所由西人首创的学校,培英中学一开始就设置了自然科学类的课程,大力弘扬科学研究的风气和科学探索的精神,培养了罗绍基、林尚扬、叶叔华等科坛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