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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马克西米连一世统治时期的德国(第1页)

第二节马克西米连一世统治时期的德国

一、国际局势的紧张

1486年,当腓特烈三世还健在时,他的儿子马克西米连就当选为德王(1493年正式即位),称马克西米连一世,实际参与德国政治事务。

马克西米连一世上台时期,德国面临的国际形势是严峻的。

在东方,1458年匈牙利贵族选举反土耳其名将雅诺什·洪雅迪之子、15岁的马赛厄斯·科维努斯为国王,腓特烈三世被迫承认,结束了哈布斯堡家族对匈牙利的统治。匈牙利在科维努斯统治时期,建立了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中欧国家。1468年,科维努斯侵入捷克,于第二年加冕为捷克国王。1485年,科维努斯攻占维也纳,抄了哈布斯堡的老家,构成了对德国的严重威胁。条顿骑士团自1410年被波兰和立陶宛联军击败后,势力衰落。根据1466年的托伦和约,波兰收复但泽、托伦、马林堡和波美拉尼亚东部,得到波罗的海出海口;骑士团虽仍然保有普鲁士,但成了波兰的附庸。1471年,波兰又从匈牙利手里夺走波希米亚,匈牙利则仍然拥有摩拉维亚、西里西亚和鲁沙提亚。

在西方,勃艮第公国达到强盛的顶点。勃艮第原是法国的一个公爵区(法国还有一个以贝藏松城为中心的勃艮第伯爵区,即法兰斯庚德),在百年战争后期实际变成独立的国家。在公爵好人腓力普和大胆查理统治时期,先后兼并尼德兰、洛林,从西吉斯蒙手里买到上亚尔萨斯,甚至企图占领赫赫有名的德国选侯区科隆。大胆查理还夸口说,天地之间只有三位君主,即天上的上帝、地狱里的撒旦和地上的他本人,因而他要建立一个从北海到地中海之间的强大国家:法国虽然与德国同样受到勃艮第公国的威胁,但在百年战争后期国力渐渐恢复,已经露出要向东扩张的意图。从1439年到1445年,法军一再出现在洛林和亚尔萨斯,并对梅斯和斯特拉斯堡提出领土要求。西南隅的瑞士,利用哈布斯堡家族各支之间的矛盾,夺得莱茵河南岸一块又一块土地,在西吉斯蒙时期实际取得内部自治权。西北方的荷尔斯泰因,慢慢被丹麦人夺走。

二、国内阶级矛盾的尖锐化

15世纪,在德国农业中资本主义关系有所发展的同时,也存在着劳役制加强的趋势,特别是在西南德意志。至于易北河以东的德国,如普鲁士、勃兰登堡和波美拉尼亚等地,虽然也有封建主违背契约压榨和剥削农民的事,但其规模远没有西南德意志那样大。易北河以东,人口稀少,荒地甚多,封建主可以更多地利用垦荒发财致富。德国的西南部情况则不同:随着城市的迅速勃兴,“城市贵族的豪华生活,使粗食粗衣、陈设简陋的土容克不能安眠”。于是,他们“就对农民开始了新的压迫,增加代役租和徭役,越来越热衷于再度将自由农民变成依附农民,将依附农民变成农奴,把公有的马尔克土地变成地主的土地”。[1]斯米林根据《马尔克章程》和农民的申诉书等原始资料,详细地研究了发生在德国西南部的这种趋势。他认为:那里的封建主不仅剥夺农民使用公有森林和牧场的权利,而且竭力扩大劳役制;农民除为地主耕田、收割外,还得割草、送运肥料和禾草等,剩下来由自己支配的时间十分有限。斯米林认为:日益繁重的劳役和名目繁多的实物、货币缴纳同时并存,是农民战争以前西南德意志农民状况的特点。[2]15世纪时流行于德国的一首名叫《魔网》的民歌,形象地描述了农民的这种惨状:

上帝高居九重天,可怜农民苦无边。

若非地主剥净皮,苦干许能混人间。

耕田、播种、收割忙,惊看来了地方官。

宣布老爷一道令:一切工作扔一边。

立即套马上堡寨,那里有活要你干。

运柴运草运粪便,一车接着一车装。

农活未停犁在田,这和老爷何相干?

农民如果有怨言,皮鞭猛抽脊骨断。[3]

斯米林还指出:继承税是当时农民的又一项沉重负担,往往使农民倾家**产。继承税有时是一头好牲畜,有的是动产的1/3,有的要缴一笔可观的货币。图林根甚至发生这样的事——一个农民竟交三次继承税:第一次封建主牵走一头好牲畜,第二次拿去好衣服,第三欲取去死者的武器。纳继承税的期限也有严格规定,有的地方限继承人两周内付清,否则丧失使用土地的权利。[4]正如恩格斯所说:“农民若不向主人送钱,非但不能娶妻,连死也不行。”告状是没有用的,“法庭上坐着的都是贵族,僧侣,城市贵族,律师,他们深知拿了钱就该办什么事。”[5]

15世纪初,位于博登湖周围的阿尔郜、阿彭策尔(1411年并入瑞士)等西南德意志和瑞士边境农民的反抗斗争日趋加强,从小规模的零星斗争逐渐发展到联合行动,并把斗争的矛头直指奥格斯堡主教和圣加伦修道院院长,迫使奥地利公爵、符腾堡伯爵和活跃在那一带的圣乔治之剑骑士团出面干预,以维护那里的封建统治。[6]接着,捷克发生的胡司运动给德国以深刻的影响。1431年,沃姆斯地区发生农民起义,统治阶级惊恐万状,害怕它与市民运动汇合,可能造成比胡司运动更加危险的结局。果然,1440年沃姆斯发生了“普通人”暴动,参加斗争的除农民外还有城市平民。

西南德意志的诸侯和封建主,慑于人民革命斗争的扩大,开始勾结法国的阿曼涅克匪帮[7],共同镇压革命运动,这就是德国史上所说的“阿曼涅克战争”。

1439年2月,1万多人的阿曼涅克匪帮从洛林开进斯特拉斯堡附近的察伯尔,与那里的农民发生冲突,接着攻入斯特拉斯堡,大肆烧杀抢掠。斯特拉斯堡人坚持斗争,有“六百多名和平居民躲进山里,他们举着绘有圣母十字架和农民鞋的旗帜,全都集合在这面旗帜之下。”[8]这是德国历史上第一次提到群众以农民鞋为旗帜进行斗争的文字记载。1443年,布莱斯郜施林根地方农民掀起反抗巴塞尔主教征收新税的斗争,又一次使用农民鞋为旗帜。

腓特烈三世上台不久,也与法王谈判派遣阿曼涅克来德国的问题,以便与德国封建主和圣乔治之剑骑士团等一起镇压日益高涨的人民运动,夺回被瑞士人占去的原哈布斯堡领地。这件事说明问题的严重性,竟需要皇帝亲自出面向法国求援。在谈判过程中,法王乘机提出对梅斯、土尔、凡尔登和斯特拉斯堡等地的领土要求,扬言把法国的边疆向东扩展到天然疆界。1444年8月,一支5万人之众的阿曼涅克侵入上亚尔萨斯、宗德郜,甚至莱茵河东岸布莱斯郜的瓦尔茨胡特,遇到人民的顽强抵抗。在斗争过程中,各地群众协同作战,阿尔萨斯和布莱斯郜的人民成立一个约4000人之众的“鞋会”组织,活跃在莱茵河上游两岸,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9]这是我们知道的德国历史上第一个鞋会组织,其成员除农民外还有平民、市民等。在人民的坚决抵抗下,1445年秋,阿曼涅克被迫撤走。

1460年,赫郜几十个村庄的农民,乘奥地利公爵与瑞士发生战争之机,又打出农民鞋旗举行起义,反对强加给他们的新压迫。赫郜一带18名豪绅显贵,慌忙上书奥格斯堡主教求援,其中就有后来镇压农民战争的元凶特鲁赫泽斯的先辈。[10]

在人民运动的推动下,德国反对罗马教会的斗争也在发展。德国的神秘主义者,早就创立了以改革宗教、教育青年为目的的“共同生活兄弟会”,用他们的话来说“给上帝的神殿树立精神支柱”。为此,他们主张直接研究《圣经》寻找得救之道,于是在德国各地兴办学校,教授拉丁文、希腊文,培养青年一代。“兄弟会”在代芬特尔、明斯特、埃梅里希和施莱特施塔德特办的学校十分著名,许多著名的人文主义者如伊拉斯谟、罗伊希林以及著名的宗教改革运动领导人路德,都曾在这种学校里上过学。德国的“兄弟会”与法国的华尔多派、捷克的兄弟联盟(又名波希米亚兄弟会,摩拉维亚兄弟会)有着密切的联系。

就连德国的诸侯,也不满罗马教会势力的猖獗。1446年,萨克森公爵威廉发布命令禁止萨克森的宗教法庭干预俗界事务,禁止萨克森人向罗马法庭上诉,还规定官方有权视察、改革辖区内的修道院。[11]1446年和1447年,勃兰登堡和奥地利都相继得到支配辖区教产、监督神职人员任命的权力。就连不大的诸侯克勒弗,也利用教廷内部的矛盾取得了很大的宗教权力,以致人们称“克勒弗公爵是他自己辖区的教皇”[12]。

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本人也惊呼:教皇在德国的收入比皇帝多100倍[13],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三、勃艮第联姻和士瓦本同盟的建立

横亘在法国与德国中间的勃艮第公国,不仅是德国的一大威胁,而且还是法国的心腹之患。大胆查理毫不隐讳地说:“我是这样爱着法兰西,愿它有六位国君,而不是一位国君。”[14]然而,法国自百年战争结束后,经济得到恢复发展,王权更加强大。以圆滑、老练著称的路易十一上台后,决心解决勃艮第问题。他佯装满足勃艮第公爵的一切蛮横要求,同时用重金收买英国和瑞士,与瑞士缔结“永久同盟”(1474年),使英国保持中立,而瑞士又与亚尔萨斯的城市如斯特拉斯堡有同盟关系。准备妥当以后,伯尔尼便向勃艮第宣战。1477年1月的南锡一仗,瑞士步兵大获全胜,击毙大胆查理。法国乘机据有勃艮第公国大部分地区(勃艮第公爵区、皮卡迪等),基本完成领土统一。

与此同时,德国的哈布斯堡皇室与勃艮第接近,大胆查理的独生女玛丽嫁给未来的德皇马克西米连。1482年玛丽去世,尼德兰等地正式并入德国。这件事对德国和哈布斯堡家族影响重大。哈布斯堡家族自被科维努斯抄了老家以后,一直没有牢固的根据地,势力衰落。马克西米连不但据有富庶的尼德兰,而且又乘科维努斯逝世之机收复了维也纳,[15]使哈布斯堡中兴并一跃而成德国最强大的势力,也使东西方局势暂时稳定了下来,此其一。通过这次联姻,德国也得到了部分所谓勃艮第遗产,而法国认为这些遗产应属法国并决心予以收回,两国之间的关系复杂化了。不久,马克西米连之子菲利普又与西班牙公主胡安娜联姻,其孙查理成了西班牙国王,形成三面包围法国的局势。从此德、法两国长期冲突,都卷入旷日持久的意大利战争,使双方筋疲力尽,损失惨重。17世纪初终于酿成三十年战争,法国终于夺得欧洲霸权,德国被肢解,此其二。

显而易见,仅仅靠与勃艮第联姻不能解决德国内政,外交所面临的全部重大问题,从根本上来说,不改变诸侯的割据局面,不建立一个中央集权的国家,德国便没有出路。马克西米连皇帝显然看到了这一点,他一再呼吁改革政治、司法和税收,驱逐罗马教会势力,建立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以抵御外敌的入侵和镇压日益强大的人民运动。所以,马克西米连执政不久,便着手建立士瓦本同盟。

士瓦本同盟成立于1488年2月,最初的成员有圣乔治之剑骑士团以及西南德意志的诸侯和城市,目的是互相支持共同反对把非士瓦本的法律强加给他们,或者反对攻击他们的所有异邦人,以保障士瓦本地区的秩序。为调解盟员之间的分歧,同盟设仲裁人和每个盟员权利平等的同盟大会。[16]所以,士瓦本同盟建立之初,与德国各地经常出现的同盟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一年以后,参加同盟的竟有许多德国著名的大诸侯,如符腾堡公爵、奥格斯堡主教、勃兰登堡侯爵、巴登侯爵、奥地利公爵、美因茨大主教和巴伐利亚公爵,甚至还有马克西米连皇帝本人。这样,同盟的作用就不限于原来规定的士瓦本地区,实际上扩展到了整个帝国,同盟的性质也随着发生了变化。

许多德国史学家认为,士瓦本同盟是哈布斯堡皇家建立的,目的是建立一支集中的打击力量,作为推行自己政策的有效工具。问题是哈布斯堡皇家未能如愿以偿,随着盟员的增多,同盟内的矛盾日益复杂。在同盟内部,实际上存在着以马克西米连皇帝、勃兰登堡侯爵和美因茨大主教分别为首领的三个集团,它们之间互相倾轧并展开争夺同盟领导权的斗争,而在斗争中马克西米连皇帝并没有占据上风。1488年9月,当美因茨大主教贝特霍尔德申请加入士瓦本同盟时,马克西米连就表示这位大主教的入盟是“不合适的”,担心他“带给同盟的弊多于利”。[17]果然,美因茨大主教等大诸侯加入以后,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实际把持了士瓦本同盟的领导权,把它变为诸侯割据服务的又一个工具。1489年2月,美因茨大主教一伙提出,今后接受新盟员不仅要考虑皇帝意见,还要考虑其他成员的意见,如果皇帝违反同盟宗旨接纳一些人入盟,盟员有权拒绝。[18]

士瓦本同盟内部虽然有矛盾,但在镇压农民反抗、维护封建统治这一点上是一致的。1488年4月15日,在同盟的罗伊特林根代表大会上通过决议,要“保护乡下人和孤寡”,“确立永恒的秩序。”然而,怎样“保护”乡下人和孤寡?“确立”什么样的秩序呢?士瓦本同盟的纲领上明文规定,在同盟存在期间,任何人不得收留盟员的逃亡农奴、罪犯和负债人,更不能给他们以市民权。原来,维护早已过时的农奴制和封建统治就是他们所说的“秩序”。

士瓦本同盟维持的所谓“秩序”,在它对待肯普滕修道院农民的态度上暴露得淋漓尽致。肯普滕修道院位于博登湖东面的阿尔郜,那里的农民遭到修道院院长残酷的剥削压迫。1489年发生大灾荒,粮价飞涨,修道院院长却要增加新捐税。1491年年底,不堪压迫的农民选出代表向士瓦本同盟上诉。可是,同盟“无视正义的呼声”,做出有利于修道院院长的判决。农民不服,派代表来向皇帝上诉,并集结起来拿起武器。修道院院长见势不妙,急忙向同盟求援。正在埃斯林根开会的士瓦本同盟,“决定用暴力强迫农民服从,首先要把暴乱的首领缉拿治罪,因为继续宽容下去,一切显贵和官厅都要遭到危险;倘若此后农民仍不安分服从,就用战争手段镇压他们。”1492年9月,士瓦本同盟的司令官弗劳恩贝格调集军队,突然对农民发动袭击。结果,许多农民的“家产遭劫,住宅被焚”;“起事的首领被缉拿归案,投入监狱;数百名农民逃亡瑞士”。[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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