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男人被景檐推开,差点站不稳摔一跤。不过他倒也没生气,歪头看着景檐,露出有点玩味的笑容:“哎嘿,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狗而已。”他摸了摸小柯基的头,小柯基乖巧地舔着他的手。
他的确是狗的主人,刚才遛狗散步,不小心把狗弄丢了。他也和心雅解释过,说狗是他的,只是心雅病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
狗是谁的对景檐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只在乎郁心雅。他给对面的一人一狗丢了个轻蔑的眼神,懒得和他废话,弯腰去抱心雅。年轻的男人这时赶忙上前来:“哎我说,那你现在是要干什么?”
景檐不屑于解释,继续去抱心雅。
没想到年轻的男人居然动手了,也推了景檐一下。“喂,别看人家病着就想趁机占便宜啊!”
以景檐的脾气,通常谁敢这么推他,他已经抡起拳头反击过去了,但现在他只想赶紧带心雅去看医生,她现在这样,他看着实在心疼。他忍着没发火,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我是她朋友!”
年轻的男人噗嗤一笑,说:“是吗?那巧了,我也是她朋友。对吧,郁心雅?”
景檐本来一直没有正眼看过对方,现在听他喊出心雅的名字,他有点吃惊,这才仔细地打量他。
对方看起来是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不但身材高大,五官也十分俊美。即便景檐也是个男人,而且是大家公认的帅哥,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不但好看,而且耐看。
这样的一个好看也耐看的人,喊出心雅的名字,还说是她的朋友,景檐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抱着心雅站了起来,用示威的眼神看着对方:“是朋友也不劳你费心了,她的事归我管!”
年轻的男人又笑了笑,问:“你是她的男朋友?”
景檐一脸冷漠:“与你无关!”说完,他就抱着心雅大步走了。
他是没有回头,他如果回头的话,就会发现那个年轻男人的笑容在他离开以后便立刻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一种轻蔑玩味的表情。
虽然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可年轻的男人还是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睛里渐渐聚起了一道锋利的光芒。
他的左耳垂上戴着一枚银色的耳钉,偶尔被路灯的光映射着,耳钉还会泛起有点凛冽的寒光。
直到看不见景檐和心雅了,他才慢慢地放松下来,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柯基,摸着它的头说:“这样也能遇见她,我跟她还挺有缘分的,是吧?”
小柯基没有任何反应,已经窝在主人的怀里睡着了。
景檐抱着心雅,快步走向路口,打算叫车送她去医院。或许是因为她太瘦了,他觉得她轻飘飘的,抱起来没有实在感,像抱了一阵风,一个梦,他总怕她真变成风飞走了,或者变成梦消失了。
一辆出租车经过,他赶紧拦下。
刚坐上车,怀里的人嘤咛一声,半睁开眼睛。“景檐?”
心雅清醒一点了。
刚才她也不是完全昏迷不省人事,景檐和狗主的争吵她偶尔也能听到几句,她只是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直到现在才缓过来一点。“我们去哪儿?”
景檐说:“医院。”
“不,不用去医院。”心雅有气无力地说,“我有药,回家……吃药休息……”
景檐压根不理会心雅说什么,还是叫司机把车往医院开。
怀里的人不说话了,好像睡着了,鼻腔里呼出的气流就像小猫的爪子,轻轻地挠着他的胸口。
他忽然有点心猿意马,情难自禁地把她抱得更紧了。
心雅其实还有意识,她能感觉到景檐更加用力地在抱她。她倒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他的胸口在发烫,她的脸也在跟着发烫。她脑子里面本来一团浆糊,这时候却似乎有某种念头正在逐渐清晰,然后这种念头很快就转化成语言,挤到了嘴边,她忍不住想要冲口而出。
“景檐?!”她含糊地喊他。
他低头看着她:“嗯?”
她说:“对不起!”
他微微地愣了一下:“对不起什么?”
她说话越来越含糊,也越来越小声。但即便是这样,景檐还是听得很清楚,她说:“对不起,我不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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