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心雅在自己家里醒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间布置,心里就觉得很踏实。
应该是景檐送自己回来的吧?
昨晚,他们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检查,说她是感冒再加上轻微的药物过敏反应,休息几个小时症状就会自动消失。
她还隐约记得那个医生调侃景檐,说他紧张女朋友过度,至于景檐是怎么回复的,她就不知道了。
最后还有一点印象就是景檐的司机林侨生开车来接他们,上车以后景檐问她钥匙是不是在包里,她含含糊糊地答应说是,然后头一歪,倒在他的肩膀上,昏沉沉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昏倒在路边的时候,她惶恐不已,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拼命想竖起全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她不停地对自己说,站起来,郁心雅,站起来!清醒一点!可是她实在做不到。有一种无力感在狠狠打压着她,她急得鼻头发酸,眼角都潮湿了。而那一刻,景檐突然出现了。
他一出现,她就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安慰自己,他来了,他来了,郁心雅,不用害怕了。因为她知道,他会保护自己。
她发现,她是愿意卸下满身的尖刺,在他面前大方承认自己的软弱的。她也可以像那只小柯基一样,无助地寻求一个避风港。他抱着自己的时候,他的怀抱给了她一种外面风雨飘摇,而她终于安然地来到了一座岁月静好的城池里的感觉,她终于敢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了。
休息了一晚之后,虽然现在还是有点虚弱,但也已经比昨晚好了很多。四肢没那么乏力了,头也不痛了。
心雅把家里巡视了一圈,确定景檐已经离开了。
她发现餐桌上有一个九宫格的药盒,仔细一看,药盒的每一格里面装的都是三片白药、两颗红色胶囊,还有两颗黄色的药丸。药盒下面还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早晚各吃一格,餐后服用。
她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景檐坐在这里分药写字的画面,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她忍不住笑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不可能是爸爸回来了吧?!前天他们还通过电话,他说买了周三的机票,要周四的凌晨才能到家。
那会是谁呢?心雅急忙走到客厅一看,刚好门开了,景檐拎着两个食品打包袋从外面进来。
心雅傻愣愣地望着他。
景檐看了心雅一眼,很自然地把钥匙放进鞋柜上的储物盒里,淡淡地说:“我去买了豆浆和稀饭。”
她结巴地问:“你……昨晚一直在我家?”
景檐还是淡淡地:“嗯。”
她顿时局促起来,摸了摸头发,说:“其实我没事了。”
景檐问:“你不会没事了就想赶我走吧?”他扬了扬手里的打包袋,一副赖定不走的样子,“两份。”
他看起来很轻松,她也尽量放轻松,说:“我赶你,你就会走吗?”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们一起把打包袋里面的食物拿出来,面对面坐着吃。只是一碗白米稀饭而已,他却吃得津津有味,一脸享受的表情。
吃到一半,他问:“昨天那个人是谁?”
心雅诧异:“昨天那个人?”她想了想,“啊,你是说昨天我在路上遇到的那个男生?”
景檐点头。
心雅一脸无奈:“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开始还以为他想偷狗,你来了以后我才知道他就是狗主。”
“你不认识他?”
心雅茫然:“不认识。”
“可是他说认识你,知道你叫郁心雅。”
“咦?!是吗?”心雅昨晚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正好错过了对方喊她的名字,现在听景檐说起她才知道。她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昨晚迷迷糊糊的,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景檐听心雅这样说,他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了。
两个人开始各自专注于碗里的食物,只顾低头吃,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