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去考个武状元吧。”裴迹之贱兮兮地提议。
沈亦谣冷冷睨着他。
怎么早没发现,这人这么欠揍呢?
裴迹之浑然不觉自己在妻子心里的评价正在从风流才子变成无耻之徒。
仍笑靥如花,拉着沈亦谣手追问,“夫人,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我呢。”
沈亦谣看着窗外亮起来的天光,吞吞吐吐,“你、你该去国子监上学了。”
“不去了。”裴迹之一翻身躲被子里,嘴里碎碎念,“夫人不喜欢我,我上学没劲。”
沈亦谣唇张了又张,终于发出一声猫叫般的细微动静,“有……有一点吧。”
裴迹之当天就被罚站了国子监的檐廊。
因为他知耻而后勇,知道自己开窍晚,决定勤能补拙。
把避火图带到了国子监,在学堂里公然传阅。
老学究陈礼亲自把裴迹之压回了梁国府,朝梁国公躬身一拜,“令郎顽劣不堪,国子监是教不了他了。”
陈礼走后,梁国公扶着额,深深叹了口气。
许氏咬牙切齿,拍桌而起,桌上滚烫的茶水被一把掀翻!
“你个孽畜!”
裴迹之站得笔直,凛着一张脸大义灭亲,“是父亲给我的。”
许氏和沈亦谣各自揪着夫君的耳朵回了院子。
沈亦谣气得直跺脚,“你日后怎么办!”
“不上就不上呗。”裴迹之斜倚着往床上一躺,双手往后脑勺一揣,“反正我也不想上。”
沈亦谣脸一沉,皱着眉,“你怎么能不去呢?”
国子监分六个院,分别是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
裴迹之念的是国子学,只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公子王孙才可以入学。
教学的都是本朝赫赫有名的儒生。
沈亦谣不知道有多羡慕他。
她在檀州时见过寒门士子身披蓑衣,满身风雪,背着书笈去檀州府学念书。
他们大多在这条路上蹉跎十年、二十年,也大多没有结果。
一路乡试上来,每年春闱登科的进士也不过寥寥几十人。
每当此时,就会想起,当年父亲走科考这条路有多艰难。
“去了要干嘛?”裴迹之漫不经心地说,“我又不科举,又不想入仕。”
话音一落,屋里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他一回头,就见沈亦谣一张冷得滴水的脸。
良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