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买些笔墨纸砚回来。”阮云吩咐道。
左小芙先去市肆跑了好几家铺子,买齐了文房四宝,回家的途中在饭馆子里打包些熟菜。
阮云吃了,让左小芙把她抱到桌前,铺开纸笔写写画画。
她写得很认真,左小芙不敢出声打扰,只在一旁看着,见她穿着自己的棉衣,袖子短了半截,露出欺霜赛雪的皓腕。
阮云写了半天,终于放下笔暂歇,左小芙拿了木尺和细麻绳来,道:“师父,这衣服你穿着太小了,我给你量了尺寸,买几身新衣裳吧。”
阮云依言张开双臂,左小芙拿木尺量了肩宽臂长,又拿细麻绳在她腰间缠了一圈。
阮云腰间被绳子缠绕的感觉,让她僵直了身子,浑身不适。
左小芙倒没发现,记下了她的尺寸,见她复又写写画画,自己跑出门去成衣铺子买了几套冬衣回来。
直到入夜,阮云才将今日奋笔写好的薄薄一沓纸交与左小芙:“这是我曾经游历中原时偶然得的,名为《归鸿剑法》,招式中正平和,拿来打基础是做合适的。”
左小芙欢喜无比,感觉手中一小沓纸重如千钧。
这是真正的武林秘籍啊!
她拿来针线把一沓纸穿孔缝边,做成了一本简易的小册子。
“明日去兵刃铺买一把好剑吧。”阮云道。把这剑法从脑子里搜罗出来似乎很费心神,她洗漱之后便睡下了。
左小芙把主卧给了阮云,自己去偏房铺好床,点了蜡烛细细看册子,几乎每一页都画了拿剑的小人儿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下面写了许多解释,一共三十多页。
她先是通读一遍,在房里把所有招式都比划了一通,直到深夜方才休息。
屏城处于两国夹缝之间,有百万人口,纵使如今大齐禁商,一时仍是市肆繁盛,车马交集。
屏城尚武,城中从不禁刀枪剑戟,左小芙向阮云打听了买剑的去处,径直去了刀剑坊。
只见一条宽阔街道两旁俱是打铁铺子,爆碳铁锤声不绝,铺子门口皆挂有各种兵刃,一眼望去如寒光森森的剑林一般。
左小芙听阮云的建议,买了把三尺长,宽不盈二指的剑。她握住剑柄细瞧,总觉得这把剑还没有韩泉送她的匕首亮,但她已经在这条街转了十几个来回,这把剑已经算是最称心意的,便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下。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除了出门买饭,左小芙几乎闭门不出,整日在院子里接受阮云的指导练剑。剑法掌握得七七八八了,阮云又传授了一套轻功,名为《掠影步》。
就这样闭门练功半个月,阮云叫了她来,道是:“小芙,剑法和轻功你已掌握了十之八九,接下来要换个练法,不可再闭门造车了。”
左小芙跃跃欲试:“师父你说,”
阮云看起来却并不怎么高兴,她默然良久,才道:“城中有一唤作愚人馆的地方,若要短时间变强,那是最好的去处。”
左小芙道:“那是什么地方?”
“你可知道斗兽?”阮云道。
左小芙想了想,笑道:“小时候我爹带我去看过斗鸡,我还和陈安斗过蟋蟀呢。”
“愚人馆就是斗人的地方。”阮云没有半分笑意。
“原来是比试切磋的地方。”
阮云摇摇头:“那里不是点到为止的切磋,每一场都是生死斗。”
左小芙哑然,半晌才道:“是一定要分出生死吗?”
“是。”阮云轻声道:“去与不去,都在你。你若不去,归鸿剑法和掠影步就当救了我的报酬,我们分道扬镳,你南下报自己的仇就够了。”她抬头望天:“天色不早了,今日到此为止吧,明日再告诉我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