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他抬手,轻轻按在弟弟紧绷的肩上,“你是觉得…哥哥因为自身实力太强,所以会自大到忽视致命伤,才会这样警惕着保护我吗?”
扉间抿唇,没说话。但柱间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肉一僵——这是默认。
他笑了,宽厚的手掌揉了揉弟弟银白的发顶,像小时候那样。
“能让我觉得‘致命’的……”柱间的嗓音低缓,却字字清晰,“只有你受到致命伤的消息。”
扉间猛地抬头,撞进兄长那双永远温润如初的眼眸里。
“但是你放心,扉间。”柱间安抚性的拍着他的背,“哥哥不会让你受到致命伤的。”
他收回手,盘腿坐回原位,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旅馆供应的早饭:“所以啊——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在保护我了。”
夜风骤急,吹灭了摇曳的灯芯。黑暗中,扉间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松开紧握的苦无,金属落地的片刻无声,却发出一声妥协的叹息:“……大哥,那你也要多长进点才能让我少费心。”
他别过头,声音压得极低,像是要把这句话摁进榻榻米的缝隙里。
柱间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对面的住户会不会听见似的,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是是是,我最让扉间大人费心了!”
隔壁突然传来泉奈咬牙切齿的“你轻点——!”
扉间:“……”
柱间:“年轻人嘛——哈哈,泉奈好像比你还小啊哈哈。”
扉间:“闭嘴,大哥。”
夜风穿过窗隙,将烛火吹得摇曳。
你凝视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泉奈的呼吸声在耳畔均匀起伏。他的黑发散在枕上,有几缕还缠着你的手指。就算刚才的他并不算配合的完成了你堪称粗暴的亲吻过后,他还是选择这样握着你的手睡去。
‘别怪我亲了别人,止水。’
你在心里对着虚空低语,说给某个早已不在场的人听。
‘这是对你辜负了我们爱情的一点小小报复。’
泉奈忽然翻了个身,半梦半醒间察觉到你还醒着。
他眯起眼,声音带着睡意的含糊:“……怎么还不睡?”
未等你回答,他已凑近,睫毛扫过你的脸颊,唇瓣温热地贴上——
你抬手隔住。
他的吻落在掌心,柔软而潮湿。泉奈似乎愣了一下,但并未强求,只是就着这个姿势,轻轻用牙齿磨了磨你挡着他的指节,克制中发泄着他的不满。
“……小气。”他咕哝着,却将你的手拉下去,十指扣紧。
月光漫过窗,将他的轮廓镀了一圈银膜,如果不是他仍在呼吸,你觉得这月光会像什么盖在他脸上的薄纱将他闷死,下一秒他就要露出狰狞痛苦的表情去承受窒息。
尔后你不放心的盯着,直到他又渐渐沉入梦乡,忽然想起他说的私奔。
——真是荒谬。宇智波的人干不出来这事,只是耍耍嘴瘾而已。
你闭上眼,任由他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
仍觉不够,又侧躺着将另一只手沿着他的下颌滑落。
泉奈的睫毛在微弱的光线中投下细碎的阴影。你凝视着他颈侧跳动的脉搏,那里流淌着宇智波一族滚烫的血,你知道这温度终有一日会冷却,但此刻它正鲜活地贴在你的掌心下。
虫的思维在颅内沙沙作响,提醒你这具身体需要温度、需要触碰、需要另一个灵魂的重量来对抗永夜般的孤独。而人类的记忆却让你想起另一双手——止水的手,总是带着训练后的薄茧,会在你下唇轻轻摩挲,好像势必要抚平你灵魂的褶皱。
不要比较。
你闭眼,指尖无意识掐进泉奈的肩膀。他在睡梦中闷哼一声,却下意识将你搂得更紧,膝盖抵住你的腿,仿佛连梦境都在本能地禁锢你。
夜雾的寒气从门缝渗入,你还数着他呼吸的节奏。
——你至少还能数很多年。
原始人类在黑夜中保持警觉,焦虑与恐惧曾是保持警惕、赖以生存的武器。但在人类已经进化到不需要恐惧猛兽的夜间侵袭时,被进化遗留的负面情绪就成了最大的猛兽,在寂静中撕咬着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