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泉奈之后你对夜晚其实有种隐秘的期盼。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怨灵总是更容易在子时出现。
如果真的有鬼魂,那他在哪里。
你愤恨的揣测着若干年后将离你而去的恋人——
‘自杀应该是有怨气的,那你在哪里。就算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去死,那你在看到别的男人拥有虫、我又亲吻了他的时候,你多少也该产生点怨气吧?你也应该和我当时在鼬的幻术里,看到你跳崖一样干着急吧?那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直到窗子的晨光将你和泉奈的头发染上橘色之前,你都在默默的流泪。
泉奈的睫毛颤了颤,在醒来的边缘徘徊。你迅速抹去脸上的湿痕,发现早就干了。
他没睁开眼就察觉到你的动作。睁眼后就看到枕头上的小片水洼。
“……做噩梦了?”他嗓音低哑,带着初醒的含糊,手指却已抚上你的眼角,你没回答。
他也没追问,只是将你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你发顶,像在哄一个不肯开口的孩子,但其实不是,他也是不开口的人,他这时也不敢贸然说话,有时他没有恶意,但是出口后看到你的反应才知道伤到了你。
你在他的沉默中摇头,“是你的口水。”
“——是我的口水?”
你面不改色地点头,甚至反手用他袖子擦了擦脸,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口水是酸的,泪水发苦,你不信的话舔一下就知道了。”
宇智波泉奈向你发起品尝新鲜口水味型的申请。
没刷牙的你:“申请驳回。”
泉奈:“复议。”
你:“维持原判。”
泉奈:“强制执行。”
——然后他真的亲了过来。
你抬脚就踹,却被他早有预料地扣住脚踝。晨光彻底漫进来的那一刻,你们像两只幼兽般扭打成一团,昨夜的眼泪、未出口的诘问、那些关于亡者和怨灵的揣测,全被踢散的被子掩埋。
最后你敷衍了事的亲了他。
把自己从他的嘴唇上剥离后,你撑在他脑袋两侧没动,直射的光从你肩头斜坠下去,落在他鼻梁上晃。泉奈被光刺得皱眉,却故意不闭眼,三勾玉在你瞳孔里慢悠悠转。
“可以了吧?”你屈膝顶了顶他侧腹,“去拿早饭,我真的很饿。”
他忽然抬手捏住你一缕垂下来的头发,缠在指节绕了两圈:“你压着我怎么起?”
“你起来后别动手。”你警告道,感觉发根被他扯得微痛。
泉奈突然松开手,摊平作投降状:“我不动手——”他拖长音调,浴衣领口在扭动中滑开半寸,“那你给我穿衣服?”
他说完又突发恶疾,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创作里,揪着松垮的衣领往后缩,捏着嗓子装出无辜的语调:
“啊~老师,我不会系带子,教教我吧——”
你被他无语到,爬起来从衣架摘出他挂好的衣服甩给他。然后转身收拾自己,等弄完时,他正咬着头绳给自己扎头发,垂着头,抬起已变成黑色的眼睛看你,示意你把用完的梳子递过去。
你面无表情地把梳子塞进他手里,他却不接,反而侧过脑袋,把发尾对着你晃了晃。
“少得寸进尺。”你把梳子卡在他的发丝间,故意用力梳了一下。
他“嘶”了一声,撇了撇嘴,对着镜子随便照了两下,准备等会再回来仔细收拾一下,就推开门去取入住提供的早饭。
然后和同时开门的千手柱间迎面撞上。
两人同时僵住。
柱间眨了眨眼,目光从泉奈微乱的领口、没扎好的头发,再滑到你站在房间里的背影——
“早……早上好?”他干巴巴地说道。
泉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