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予安心满意足地在那块羊毛地毯上醒来,好久没睡这么好了。
为这事他们昨晚还起了一点小争执。熊予安想跟宋砚初一块睡,但宋砚初觉着天气冷了睡地上对身体不好,不同意。
但架不住小熊仔撒娇,拉着她的衣角叫“姐姐”,贴着她的耳朵叫“姐姐”,粘在她屁股后面“姐姐姐姐姐姐……”,宋砚初快对“姐姐”这个词ptsd了。最后实在是耐不住磨,在毯子上面铺上电热毯,再加了一层薄褥子。
宋砚初迷瞪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儿。开了一晚的暖气干燥得她喉咙发痒,睡得不怎么舒服。
“早呀,姐姐!”熊予安见宋砚初醒了,先咧出一口大白牙。
“唔。”宋砚初还懵着,嘴里胡乱地应着。
熊予安笑得一脸无奈又宠溺。
怎么办,没睡醒的姐姐真的好可爱!
“起床啦姐姐,你今早不是还要去学校改毕设?”
熊予安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拎着去洗手间,给她挤好牙膏,备好洗脸巾,这才去餐厅做早餐。
一脸困倦的宋砚初从洗手间晃悠着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美味的早餐,全是她爱吃的,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吃过早饭,熊予安把宋砚初送到艺术楼,他拐了个弯往学校机房走去。
经过昨夜的事,学校抓紧把工艺室的监控修好了,但是撞倒的人台坏了一个,更令人崩溃的是,其中一件衣服在撕扯中出现了破损,需要重新修补。
宋砚初心都在滴血,发誓要把这些账全部记在陈浩头上。
她给法学院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对,没错,光行政拘留远远不够,我要让他进去。以及在情侣关系存续期间我曾多次向他转账……是,并非赠予行为,该性质属于借款,我要求他全部返还并申请强制执行……”
挂掉电话,宋砚初对着坏掉的衣服一筹莫展。怎么办呢?还有不到一周。
她的毕业设计是一个系列,一共四套服装,用料都很特别,是她跑遍了整个市的面料市场才找到的尾货,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种料子。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之前的商家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对方回复,这批料子已经没有再进货了。
她又不死心地找了几个认识的厂家朋友,均得到了令人失望的回答。
“小宋总啊,真系冇办法,你讲的这个料子早就停产了,别说我们S市了,就是隔壁G市或者D市,也找不到了哇,也只有去杭省说不定还能碰碰运气……”
现在去别的省找到一样的料子无异于大海捞针,极大概率无功而返;要么就只能用别的料子替代,不说时间上来不来得及,但是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烦死了,毁灭吧!”宋砚初烦躁地把画稿撕得稀巴烂。
熊予安就在这时候踩着地上的碎片走了进来。
“怎么了,姐姐?”他细致地把碎片一一拾起来归置在一起,放进了口袋。
宋砚初看到他来了,稍稍收敛了自己上涌的怒意,不想被比自己还小的男孩看见她这副暴怒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蔫蔫地伏在满是碎布片和废纸的桌上,“衣服坏了,想不出补救方案,都怪那姓陈的,气死我了。”
提到不开心的人,宋砚初的红唇嘟了起来,气愤地踢了两下桌脚。
熊予安拦住她用桌子泄愤的脚,免得她踢伤自己,“那给你看点开心的。”
说着,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递给宋砚初。
什么东西,能让她这时候开心?
她懒懒地接过手机,扫了两眼,顿住了:“我去,这你干的!”
宋砚初只是看了两秒,仅仅看到前面几个字,便猛然抬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手机上显示的是陈浩曾经流连辗转于多个女人之间,产生了诸多金钱交易往来,更劲爆的是,他曾频繁出入某会所,既有进项也有出项……
“这……如果他那富婆姐姐知道了,那能有他好果子吃?”
“已经知道了。”熊予安嘴角还浅浅地挂着笑,但眼中全无笑意,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无端让人脊背发凉,“而且,还不止她知道了……”
这是他在机房一上午的杰作,伤了姐姐的人,势必要付出成倍的代价,对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社会性死亡更能折磨他的事?
宋砚初了然的勾了勾唇,把手里的证据备份出来发给法学院的朋友。有了这些,陈浩算是完了。
宋砚初忽然觉得轻快了些,身子也情不自禁地放松了,斜斜倚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缱绻地撩起眼皮自下而上地看他,红唇轻启:“小熊,你怎么那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