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一头醒目的桃红色短发,金色的瞳孔像野兽般锐利,肤色也比记忆中的少年苍白许多,周身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狛治的眼睛是如同天空般清澈的蓝色,笑容温暖而充满力量。
他不是狛治。
可是,那张脸的轮廓,那眉宇间的依稀模样……怎么会这么像?
但是。。。恋雪想到去认领尸体时,少年残缺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是啊,她的狛治哥哥已经死了。
巨大的失落和恍惚席卷了她,让她一时有些站立不稳。
猗窝座看着恋雪恍惚的神情,心中那怪异的感觉再次翻涌。
他迈步走进道场,目光扫过虽然陈旧却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摆放整齐的护具,以及空气中淡淡的、混合了草药和木头清苦的味道。
好熟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仿佛他曾经在类似的地方停留过。
他看着恋雪默默地在前面引路,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道场里显得格外孤单,步伐轻而缓,背脊却始终挺直。
好乖。
一个荒谬的词语蹦入他的脑海。
想要……想要什么?
他猛地掐断了这个念头,对自己接连不断的反常感到极度不适。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恋雪领他们到待客的房间,请他们坐下,起身给他们倒水。
恋雪跪坐在面前,双手紧握:“猗窝座先生,请问我的父亲欠了多少钱?”
猗窝座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一直有种不爽的感觉。
他被莫名的情绪影响,烦躁,还有一丝莫名的抗拒。
在看见这个弱得要死的女人的时候,心却在不受控的砰砰跳,不知道为什么胸膛里还酸。
烦。
“不管借了多少,三个月没还钱,按照合约这个道场现在归我了。”猗窝座冷冰冰的说。
恋雪无措的咬了下唇。
大约六年前,突然听闻狛治的死讯,恋雪接受不了,本来就没完全养好的身体严重罢工。为了救进抢救室的恋雪,庆藏抵押了道场借了高利贷。
这几年努力还债已经还了很多了,不想让恋雪担心就没告诉恋雪。恋雪不知道父亲借了高利贷,庆藏昏迷的这几个月卡上的钱扣完了。
逾期了。
就算恋雪知道也没有钱还款。
“对不起,我不知道父亲借钱了,家父没和我讲,前段时间陷入了昏迷,不是故意不还钱的。对不起,请不要拿走道场。”
猗窝座还在纠结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不想她皱眉,不想感知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苦涩无助的气息……
那他想要什么?
想要她笑,想让她散发出甜美的、安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