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丛刚进门,就看到客厅沙发旁靠着谈屹舟卧室的那幅画。
她换好鞋,指着它看向谈屹舟:“这么快就取下来了?”
谈屹舟在她身后关上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语气平静无波:“你不是说喜欢吗?”
他绕过她,去厨房拿碗筷:“先过来吃饭,那幅画待会儿送你回去的时候再拿。”
邬丛点头,走过去窝到椅子里,等着谈屹舟把饭端到桌子上:“那画挂你卧室挺好的,你真舍得送我?”
“舍不得。”谈屹舟把奶油芝士意面放她面前,双手撑在桌面,形成一个居高临下的笼罩姿势,“所以我想好了,我会常去看它的。”
邬丛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抬头看着他:“行啊,随时欢迎。”
谈屹舟闻言,低头轻笑,直起身去拿自己的那份意面。
笼罩感消失,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柑橘味也随之远去,邬丛看了眼他挺阔的脊背,嘴角勾起,尝了口面前的意面。
谈屹舟的手艺要比她想象中的好,芝士浓而不腻,面条软硬适中。
“味道不错。”邬丛朝走过来的谈屹舟竖起大拇指,“想不到谈老板还会做饭。”
谈屹舟在她对面坐下,搅拌着自己的那盘意面,轻轻哼了声:“我妈教的。”
“你还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必要的话我能让我妈教我。”说完他像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不过她现在已经走了。”
谈屹舟母亲钟晚清是位考古学家,没工作的时候就拿刷子刷一刷博物馆的小玩意儿,回家后再研究研究菜谱。
不过听说最近临川地区又挖出来一座古墓,临下午通知她要出差,连家里的狗都只能托付给附近的宠物医院。
要是邬丛想吃的他不会做的话,他只能现学现挂,没有老母亲指导,估计味道会不尽如人意。
邬丛握叉子的手一顿,眼睛扑闪着闪过一丝慌乱,感觉戳到了他的伤心事,嘴里赶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
自打邬丛记事起,只遇到过外公去世,不过那对于小小的她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走了”这个词,在她既往的认知里,往往伴随着一些沉重的东西,大人们谈到时都会刻意避开。
谈屹舟卷着意面的手一顿,不明白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抬眼看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愧疚,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
“邬丛,你想歪了。”他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无奈,“我妈是考古所的,出差,去临川下墓了。”
第一次看到邬丛吃瘪,谈屹舟觉得有趣,又补充了句:“她活得好好的,精力旺盛到非要坐绿皮火车进山,顺道吐槽当地的伙食。”
邬丛:“……”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她看着对面捂着脸偷笑的谈屹舟,木着张脸,轻扯嘴角:“好笑吗?”
谈屹舟诚实点头:“好笑。”
这下轮到邬丛说不出话了。
她没滋没味地吃完剩下半盘意面,整个过程都没再跟谈屹舟说一句话。
谈屹舟照顾她,也没刻意找话题。
吃完饭,他收起餐盘去厨房洗碗,邬丛则无聊地在他的客厅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