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酒吧内。
工作日,这个点还没什么人,也没有那些迷离的灯光。
邬丛站在舞台不远处正举着手机录像。
谈屹舟下午没课,去宠物医院接回“谈屹天”后,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摁响了邬丛家的门铃。
谈屹天是只漂亮的陨石边牧,当初钟女士一个人在家觉得冷清,便买了只狗作伴,还给大手一挥,给它冠上了“谈屹天”的大名,在谈屹舟发出质疑时,她还美其名曰“哥俩好”。
邬丛来开门时,就看到它乖乖坐在谈屹舟的脚边,咧着嘴哈气,一双蓝色的小狗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她心下一软,上前撸了把狗头,又站起身佯装认真地打量面前的一人一狗,煞有介事地下结论:“你弟怎么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谈屹天像是听懂了似的,“汪汪”叫了两声,兴奋地扒拉着谈屹舟的裤腿。
谈屹舟蹲下将它抱在怀里,一本正经地点头:“对,我俩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他揉了把谈屹天的头顶,低笑:“是吧,弟弟?”
谈屹天:“汪!”
天气昏沉,远处的乌云层层叠叠,仿佛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直直压下来,呼啸的夏风毫无阻隔地涌进客厅,吹得厚重的遮光帘猎猎飞舞。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暴雨前特有的潮湿泥土气味。
将人放进来后,邬丛拿了个抱枕坐在阳台边,抱着电脑工作,谈屹舟坐在她后面的沙发上,随便拿了本书来看,谈屹天则在院子里撒欢地跑。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邬丛指尖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以及谈屹舟翻动书页的微弱动静。
气氛奇异的和谐。
忙活了一下午,邬丛终于把罗清姿的那组底片修好,一条条发送出去后,她通过阳台的狭窄小门,跟谈屹天玩了会儿。
夏季的暴雨说来就来,等到她感到鼻尖的湿汽后,暴雨如期而至。
她揽着谈屹天一同跑进阳台躲雨。
雨来得猛烈,没一会儿,空气里便盈满水汽,远处的景物只留下个模糊的轮廓,院子里的月季也被打得折弯了枝丫。
……
邬丛举着手机,思绪不自觉地飘了很远,直到舞台传来声清脆的镲片敲击声,她的眼睛才重新聚焦。
她适时地按下暂停键。
谈屹舟走下台,从她手里接过手机一帧一帧地查看刚才的表演。
键盘和鼓点的声音交织相融,随后谈屹舟的声音在一阵吉他旋律后慢慢引入。
不同于平常酒吧躁动的旋律,带着点迷幻和不确定,犹如醉酒后的迷离黄昏。
他的声音很放松,少了几分侵略感,取而代之的是叙述感,像在低声诉说着隐秘心事。
谈屹舟看得很专注,眉心微微蹙起。
这还是邬丛第一次见他工作时的样子。
视频播放过半,他突然拖动进度条反复播放着同一句词,随后便将手机声音大放到最大走到左奕身边:“这句你有点进早了。”
邬丛歪着头靠在吧台边,看着谈屹舟跟队友沟通。
左奕仔细听了一遍,确实有他说的问题,于是提议再来一遍。
谈屹舟点头,跟大伙说了一声后,又把手机还给邬丛:“麻烦你了,再录一次吧。”
邬丛倒是也不嫌麻烦,总归今天来这的目的就是给谈屹舟乐队录海选视频的,自然是他们怎么满意怎么来。
又一遍结束后,谈屹舟低着头跟林风他们一同查看,因着低头的动作,他后颈上的棘突明显。
邬丛则坐在吧台边,同研发新品的调酒师闲聊。
看过一遍新录的视频后,众人都对这次的表演比较满意,谈屹舟熄灭屏幕,宣布中场休息。
谢珂大二,课程多,晚上还有晚课,提前走了,后台休息室只剩左奕和林风两个人。
说是休息室,不过是酒吧老板从杂物间给他们腾出来一块休息的地方,他俩随便找了张塑料椅子,坐在门口扒着门缝看吧台前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