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你还没有跟本相道歉。”
见她乖顺,冯砚修得寸进尺。
“对不住。”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佟惜雨暗叹一声,张嘴就来,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不该有的相遇。
“本相需要补偿。”
冯砚修盯着她的朱唇,什么动作也没有,却像是什么动作都做了一遍。
想起她中毒那晚下唇的疼痛,佟惜雨莫名红了脸。缓了几缓,心下一计,她踮脚攀上他的臂膀,顺着对嘴的线路,在唇齿相接的一瞬错开,贴着他耳旁轻轻道:“相爷若要补偿,不妨清醒了再说。”
说完,趁他愣神,动作敏捷得从他留下的两人空间里钻出去,招呼也不打便走出小巷。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他们守岁的兴头,当佟惜雨晃晃荡荡回了家,正厅里洛元义他们正玩低配版的樗蒲玩的不亦乐乎。
颖玉加入其中,眼里亮晶晶的,与之前对她不屑一顾的模样截然不同。
佟惜雨从小碟中捏了些点心干果放手中,一边吃一边看他们笑闹,仿佛刚刚小巷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子时降临,佟惜雨将鞭炮在庭院点燃。全城的烟花爆竹同时响起,混着屋内的笑闹将除夕守夜进行到底。
等到全城逐渐安静下来,正厅里也有快要打盹的颖玉。
“我来。”
佟惜雨下午虽没休息,但也没出太多力气,让昏昏欲睡的颖玉提前休息,自己大杀四方。
年关过去,便是制举考试。
即使是去街头购置生活用品,佟惜雨都能感受到那不自觉的紧绷氛围。
那日,天微亮,像极了除夕夜他们打牌打到意兴阑珊的时候。
佟惜雨穿着整洁的衣袍,跟在柳司弘他们身后,神色肃穆地等待开宫门。
制举考试,定在皇宫。
礼部的官员和金吾卫候在门口,待时辰到,考生揣着告身配合他们核验,宫内宫外依旧一片寂静。
因寒冬还未过去,殿内设了多个火炉。佟惜雨找到挂有自己编号的木牌,对号入座。
她的位置在大殿的右侧,即使圣上临轩,她也不能一睹她的风采。
但此刻前面坐着的是太女冯憬陌、冯砚修和常御史,其中冯砚修正对着她那一列,她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股掌之间。
那晚之后,冯砚修没找过她。
看来他还是心虚的。
佟惜雨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垂头看着书案走神。
时辰到,钟鼓齐鸣,礼部侍郎站在考官之前,高声宣读制举策问。
“礼经有训:男主外,女主内。然古有兰昭从军,保家卫国;今或有才媛,明达吏事。若使内外无别,男可主内,女亦可主外,量力度德,授之以台阁要务……”
第一条策问一直是历年各种大考的热门,女子到底能不能做官,是否违背先训,虽这条策问多少与之前有出入,但主题一致,关乎女性职场。
同样这种策问也在传递一个信号,帝王多疑与优柔,答不好是能掉脑袋的。
佟惜雨早有准备,且与洛元义他们互相评价修缮过,这于准备充分的一部分人而言是送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