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入睡前,佟惜雨带着颖玉和这帮常年尾随她的暗卫谈过,若是出门遇到刺客该当如何配合。
虽查探刘御史府那夜初见端倪,但佟惜雨没想到他们如此靠谱。因是在途中,她不好换洗衣物,心中打算能不沾红带腥最好,护着她的这批人仿佛心领神会,愣是没等她放开手便稀数解决掉敌人,她全身而退干净的很。
按照惯例,佟惜雨用剑挑开一一刺客的腋下衣物,不出所料他们腋下肌肤的纹样栩栩如生,全数来自墨蝉,跟前段时间想要烧毁作案现场的残余组织不是一家。
看来,宁亲王跟漕运贪污案的牵连很大,才会一出城就想要赶尽杀绝。
想起来跟她一路出发的洛元义,佟惜雨突然冷汗直冒,若是朝廷初步核查不仅派了吏部的人,又选了洛元义作为新的巡漕御史,那刚刚因为不想牵连到他才跟他分路走,岂不是反而置他于险境?
暗卫牵着马前来,佟惜雨夺了马往回跑。
“我先行一步,你们立即跟上。”
一路狂奔,已过午后滴水未喝,佟惜雨才在城郊二十里外看到了一身狼狈的洛元义和颖玉。
是了,她跟颖玉约在此地。若是没见上面,颖玉会一路前行到终点会合。
“佟员外?”见佟惜雨汗涔涔下了马,洛元义理了理凌乱的衣袖,慢慢起身打招呼,“你不是从小路走了么?”
“半路遇袭,怕你出事便过来了。”
冬末虽冷,但佟惜雨一路奔波又饥迫交加,整个人水淋淋的又带着疲惫。她瞧着另一侧空地上七横八竖的刺客,心中毫无波澜,见太多已然麻木。
“你那也出事了?”洛元义惊讶,“你还好吗?”
“没死。”
佟惜雨上前挨着他旁边的树墩坐下,自然地从颖玉手中接过一壶水喝了一大口后,知洛元义出城时可能对她心存芥蒂,首先将误会解开:
“出城时我的车夫有问题,怕牵连到你,所以我就往小路跑了。后来细想你也是朝廷派去查漕运贪污的,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便匆匆赶来。”
听到她的解释,洛元义对她的误会全无,强撑许久的冷静低落消弭,他语气都软了许多:
“我就知道云漪你不会抛下我。”
云漪,佟惜雨的字。前些日子赴宴后,她、宋蕴盈、洛元义和柳司弘就决定了以表字相称,日后相互照应。
目前私下无他人,场合倒是挺合适。
但佟惜雨可还记得她刚下马时,洛元义的那声见外的“佟员外”。他对自己那叫一个疏离,佟惜雨可不买他账:“别,刚刚那句员外叫的挺顺溜。就叫我员外,我高兴。”
“在下的错,”洛元义也知她是开玩笑,忙顺着台阶下,好吃好喝的供给她,“佟员外您消消气。”
鲜少看洛元义吃瘪,佟惜雨过了把瘾便不再计较,接过吃食道:“这还差不多。”
狼吞虎咽塞了个饼到肚子,她才看着远处的马车,转回正事:“你马车还能用吗?”
“能。”
听洛元义的讲述,是颖玉先到的这边。他到时颖玉已经跟刺客打成一片,洛元义下车帮忙,但除了拿着沉重的长剑挡了几下,实际没帮上什么忙。
佟惜雨的马车是炸毁的,洛元义落地跳车没给刺客引爆的机会,所以无法排除马车是否安全,车夫是否可靠。
盯着马车旁瑟瑟发抖的车夫看了许久,佟惜雨问他:“车夫是你的自己人?”
“不是,临时雇的。”
佟惜雨也是雇的,所以车夫极大概率有问题:“车夫吃饭没?”
“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