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岁月宁静,沈清黎不用每日跟随寺里师父做早课晚课,整日基本都在佛堂,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
月过中旬,法华寺来了位尊贵的香客。
车架刚刚抵达,立刻便有人通知主持等人前来接驾,沈清黎姗姗来迟,正碰上李随虞指挥着人搬着木箱往后院去。
她看着稀奇,凑过去,“虞表兄,舅母她们也来了?”
李随虞忙得很,闻言只是瞥了她一眼,一边继续指挥着一边和她解释:“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
她回头看了眼半夏,半夏得了指令,立刻跟上这些人,带领她们去后院安置东西。
“怎么带了这么多箱子呀,我还有半个月就回去了。”
“准确来说里面大概有两箱是给你的,其余都是陛下赏赐给寺里的。”李随虞压低声音,“谢七回来了,给你带的东西我瞧着虽精致贵重但你目前用不上,让白芷收库房里了。”
“这些小事你和白芷做主就行。”
“皇兄呢?”沈清黎巡视一圈没看到沈时宴,就连他身边惯常侍候的内侍也没见着,心下疑惑。
“殿下请惠缘法师替他讲经,还需等上一会。”
“皇兄身体抱恙,怎么还特意过来,有事派表兄过来不就行了?”
“殿下过来是过了圣上的明路,我总不好为了拦住殿下公然抗旨吧!”李随虞语气幽幽,“你表哥我只是个肉体凡胎,命只这一条。”
二人说着,并肩往佛堂走去。
日上高头,惠缘法师合上佛经,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终于结束了。
这一个时辰的讲经,李随虞只觉煎熬。惠缘法师前脚刚走,他人立即站了起来,沈时宴和沈清黎还坐在蒲团上。
“不想待在佛堂了。”
“那便一起出去走走吧。”沈时宴笑着附和,一如多年之前。
身体没出事之前,沈时宴与沈清黎以及李随虞的相处中,多是他在照顾二人。
皇弟皇妹中,除了沈清黎,旁人将他高高敬着,像是摆在佛堂里威严庄重的佛像。
敬而远之。
年岁小时,他也曾委屈过,直到妹妹出生后,沈时宴终于不再孤寂。
因而在沈清黎和李随虞面前,他只是兄长。
只是后来身体出了事,被照顾的便成了他。他的皇弟皇妹们一边假惺惺的关心他,一边巴不得他早点逝去,好将太子之位腾出让他们继续争夺。而沈清黎和李随虞,曾经京城里最恣意的少年,一个为他求药反遭暗算流落青州两年,一位弃文从武进金吾卫摸爬滚打,只为能时刻护在他身边。
“那用完斋饭,我们去后山?这会山上桃花开的很是靡艳。”沈清黎提议,“皇兄,你的身体可以吗?”
“无碍,太医建议孤多走动走动呢。”
“殿下若是乏力,我可以背您,保管不让您累着。”
“呦,虞表哥,你又说大话——幼时我跑不动让你背我,没两步就把我摔地上了,痛死了。”
“我那会年纪小,再说,摔得时候我把你紧紧护在怀里,哪里就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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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后山半山腰的一处亭子里,三人没带侍从,沈清黎兄妹二人于此闲坐,李随虞双手抱胸倚柱闭眸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