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颜立在大堂中央位置,余光向四周一扫,远处站着几位饭饱茶余出来闲谈的几位朝廷官员。
她心思一转,一个妙计涌上心头:“三殿下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为何要用这种话来蒙骗我呢。”
沈让尘脚步一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当日初见,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救下你,你以身相许,缘何短短数日,你竟能将负心二字贯彻地这般彻底?”
虞清颜表情有片刻的凝固,原本她只是想随意找个借口,好教在场众人知道她与沈让尘起争执的原因。
可事关火器,她又不能将山寨的事情捅漏出来,可若不塑造一个沈让尘非要将她留下的假象,又没办法借此向二皇子表忠心,探出那箱火器的掩藏地。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剧本最为合适,反正皇室之人多荒唐,也不缺乏当朝皇子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求爱之事,就算传到沈让尘的皇帝爹耳中,左不过以丢皇家颜面为由斥责一顿也就罢了。
但谁知沈让尘这厮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影帝级人物,非但很轻松地将她抛出去的剧情接住,甚至演的还有些过了,这要她如何接。
她暗暗苦恼地瞪了沈让尘一眼,硬着头皮往二皇子和陆砚舟身上扯:“可你救下我的时候,也从未表露身份,我怎知你竟是当朝三皇子,我这样的身份,万万是不敢高攀的,还请三殿下放过民女,民女已经结识了新的朋友,不日就会离开京都南下,到时殿下只当世间从没我这个人吧。”
话音落下,远远地传来几道唏嘘声,一人低声道:“三殿下怎也在这里,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旁有人轻声附和:“这有什么,兰越公子开宴,皇室中人来捧场是什么很罕见的事吗,别说三殿下,适才在楼上,我还见到二殿下了呢。”
“我怎记得,这位姑娘刚才还跟在二殿下身边,怎么转眼又与三殿下扯上关系了?”
“李大人,你说什么?”有人沉默片刻,追问道。
适才那人继续道:“前不久,我还看见这位姑娘跟着二殿下还有江南陆家的大公子进了同一间宴厅,怎么转眼就。。。。。。”
几道目光一同落到虞清颜身上,好奇地打量起来,虞清颜咳了一声,余光朝楼上看去,偌大一条回字长廊,依稀有人走了出来。
“当真?你可别是看岔了。”那人继续道。
李大人一拍掌,道:“不会看岔,这姑娘我瞧着眼熟,刚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虞相家的千金吗。”
“你说的是那位抱错的女娘?”那人朝这边迈了半步,斟酌少许功夫,感慨道:“难怪有这等手段。”
虞清颜:“。。。。。。”
沈让尘追上几步,将人挡在身前:“身份又有何关系,你说你结识了新朋友,莫非是陆家那位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虞清颜佯作生气道:“三殿下莫要以偏概全,陆公子性格温良,岂是你口中所言之人。”
沈让尘冷笑道:“你就这般了解他?”
不等虞清颜说话,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从二楼回廊上传来,陆砚舟手执一柄折扇,笑道:“不知在下与这位贵人可有渊源,竟劳您这般评价在下?”
虞清颜抬头,尴尬笑笑:“陆公子。”
二皇子也从房中走出来,他略一低头,神色轻慢道:“三弟?”
沈让尘微微抬眸,亦用同种语气回道:“许久不见二皇兄了,今日真是难得。”
虞清颜趁机偷瞄了几眼周遭,适才几位官员纷纷闭上嘴,躲到一旁偷偷看起热闹。
朝中人尽皆知,老皇帝年事已高,却迟迟未立太子。三位皇子为争太子之位各据一方,一向是面上不合心下更不和,不论在什么场合碰上,都免不了一场口舌纷争。
观今日之情形,恐怕轻易是不能善了的。
几人从楼上走下来,二皇子率先发问:“虞姑娘醒酒迟迟不回,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虞清颜为难地看了看他,又回头望了一眼沈让尘,道:“多谢二殿下关心,不是什么麻烦事,只是遇上一位朋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