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满京人想不知道都难。
而后,他们又看到,昭灵公主突然笑起来
她带着笑直入皇宫,直截了当告诉当朝皇帝皇后,她要嫁人。
她要嫁已亡人。
帝后自然皆不允。
昭灵公主根本不理会,自办大婚。公主府上,看起来喜气洋洋,宴请宾客,请帖发了满城。
大婚当日,她掏出先皇许她自行婚嫁的密旨,五十里红妆,派人一路宣读。
京城里怎会有人不知。
公主府门前,聚集了一批人。一批想阻拦她的人。
牧晓已记不太清到底是谁了。或许当日她根本就不在意拦在门口的是谁。
他们从延国公府拿来牌位,告诉她,她的准驸马已死。
死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他们好像还问她,真的要和一尊牌位拜堂吗?
她自己拿着红绣球大笑起来,没有回答任何一个人的问题,反问众人为什么不祝福她,然后直接夺过牌位,把牌位随手扔进火盆里烧了。
她不认牌位也不和牌位拜堂。
心有所想,心有所向,何须牌位寄托。
她又怎么会是一个人。
要是他真死了,定是正一如既往地望着她,夸她今日明眸流盼、朱颜胜花;要是他真死了,定是正站在她面前,与她宴宾客,行三拜,共合卺,取发系绸,永结同心。
为什么不祝福她呢?
不是说这世道的女子,定要有个夫婿么?
她挑好了呀。
牧晓穿着喜服,在新房红烛下,认认真真、一笔一画,给自己补上赐婚文书。
从此,不论京华人潮熙攘、千灯长明,还是西南山高路远、日出峡间,她都有权可往,得似浮云也自由(1)。
为什么进京当日,无人置喙苏墨清身上的驸马服制?
为什么身为师长的姚尚书对那道“密旨”难以忘怀?
为什么孙氏及苏氏兄妹见了牧晓那样惊恐?
为什么家宴上身为兄长的牧晞一定要问苏墨清的态度,而身为母亲的姚千宁来府后说的不是“未大婚”,而是“未真大婚”?
凡此种种细节,大珠小珠尽落玉盘,在苏墨清脑中,随着檐下风铃声叮咚回响。
他双目赤红回头看向牧晓,发现她也红了眼眶正望着他。
牧晓现在视线一片模糊,全是光的晕影。
她隐隐觉到轻风带起她的发梢,远方似有鸟鸣。
今日天真好,她含着泪笑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伸手拍了拍那只握着她、正越收越紧的手,重复那句实在问了太多遍的问题:“你愿意当我的驸马吗?”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得到正面回答。
因为苏墨清把她拽进怀中紧抱几息后,做了个和上次牧晓问他这个问题时的动作如出一辙的举动。
这次是他轻勾下牧晓的下巴。
接着,他直接吻了上去。
牧晓愣了一下,所有感官瞬间放大,脑中好似有金石铮鸣一息,光阴停转,风凝云静;而下一息,周围景物逐渐模糊,她只听见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催促她,回应这个吻。
她试着放松身子,并抬手环住苏墨清的后颈。
气息暧昧交缠,吻不断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