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后,她撇撇嘴,走到秦砚修床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没受伤的那边手臂,带着点小情绪:“喂,你的桃花债还挺多?”
秦砚修终于睁开眼,深邃的眸光落在她气鼓鼓的小脸上,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作乱的手指,握在掌心,语气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戏谑:“吃醋了?”
“谁吃醋了!”顾清越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脸上泛起薄红,嘴硬道,“我这是替你挡掉不必要的麻烦!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
“好。”秦砚修从善如流,捏了捏她的指尖,“都听你的。”
他的纵容,无声无息,却厚重如山。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顾清越就充当起了秦砚修的“首席挡驾官”。
无论是真心探望还是别有用心,一律被她以“需要静养”、“刚休息”、“医生不允许”等理由,毫不留情地挡在了疗养院之外。
她处理得干脆利落,语气时而客气疏离,时而带着点小刁蛮,将各色人等都打发得干干净净。
程京元进来送文件时,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了然,默默地将需要秦砚修过目的文件放在床头柜上,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顺手吩咐下面的人,凡是探访请求,一律先请示顾小姐。
秦砚修就靠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经济报告,目光却更多地落在那个为他“冲锋陷阵”、建立起一道无形偏爱壁垒的女孩身上。
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撇嘴,时而叉着腰对着电话那头“据理力争”的鲜活模样,冷硬的心房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温软的满足感填满。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如此理所当然地、带着点小霸道地介入他的生活,替他决定见谁不见谁,并且,他竟然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反而甘之如饴。
当顾清越终于打发完最后一通探视电话,长长舒了口气,转过身时,就对上了秦砚修那双深邃专注的眼眸。
那里面不再是惯常的冰冷和审视,而是清晰的、毫不掩饰的温柔与纵容。
她的心猛地一跳,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是不是太凶了?把你客人都赶跑了。”
秦砚修朝她伸出手。
顾清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将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
他轻轻一拉,将她带到床边坐下,然后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拂开她颊边一丝散落的头发,声音低沉而肯定:“做得很好。”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是最甜的蜜,瞬间抚平了顾清越心底那一点点不确定。
她眼睛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光,带着点小得意:“那是!以后你的访客,都得经过我批准才行!”
“好。”秦砚修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应下,仿佛交出的不是探视权,而是通往他世界的唯一密钥。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相依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柔和的光晕里。
他看着她眉飞色舞地规划着如何帮他“筛选”客人,听着她软糯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只觉得臂上的伤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原来,被人如此霸道地偏爱和保护着,是这样的感觉。
而他,愿意永远纵容这份属于他的、甜蜜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