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涵带着一步三回头、表情哀怨的陆辰逸离开了颐年堂,老宅似乎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名为“尴尬”与“暧昧”的余温。
顾清越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脑海里还在反复回放刚才被秦砚修逼着改口叫秦舒涵“姐姐”的那一幕。羞赧之余,心底却又有一丝隐秘的、被强势圈占的甜意,像细小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往上冒。
她偷偷抬眼,瞄向身旁气定神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重新拿起文件的男人。
夕阳的余晖勾勒着他冷峻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唇线抿成一条淡漠的直线,怎么看都是一副生人勿近、高深莫测的模样。
可就是这个人,刚才居然……那么幼稚!
为了一个称呼,在家人面前那样逼她!
一股莫名的、带着点报复和娇嗔的小情绪涌上心头。
顾清越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了一种比平时更随意、更冷淡的语气,开口喊道:“秦砚修。”
声音清脆,在安静的偏厅里格外清晰。
秦砚修翻动文件的手指顿住了。
他缓缓抬眸,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顾清越被他看得心里发虚,但还是强装镇定,甚至故意扬了扬小巧的下巴,带着点挑衅的意味:“怎么了?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嘛?”
她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淡淡瞥她一眼,或者顶多“嗯”一声。
然而,秦砚修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身体微微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背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锁定猎物的鹰隼,带着一种危险的、却又隐含趣味的专注。
“你叫周墨白什么?”他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声音低沉平缓。
顾清越一愣,下意识回答:“周大哥啊。”
“嗯。”秦砚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顾清越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上窜过。
他那眼神分明在说:周墨白是“大哥”,到我这里,就是连名带姓的“秦砚修”?
这……这能一样吗?!周大哥是姐姐的……潜在发展对象,她叫声大哥是礼貌,是亲近,但也带着距离。
可他……他是她男朋友啊!
叫名字不是更……更理所应当吗?
顾清越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逻辑,但显然,秦老板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并且不容置疑。
偏厅里的空气再次变得粘稠而暧昧。
夕阳的光线一点点偏移,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地毯上。
顾清越扛不住他那沉默却极具压迫力的注视,率先败下阵来,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她低下头,小声嘟囔:“那……那要叫什么嘛……”
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和无奈。
秦砚修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那副又羞又恼的小模样,冷硬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他向前倾身,手臂撑在她身侧的沙发扶手上,将她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的一方小天地里。
突如其来的靠近,带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包围了顾清越。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带起的微弱气流,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你说呢?”他靠得极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灼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嗯?”
那声“嗯”,尾音拖长,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和一种不容逃避的强势。
顾清越浑身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体温和那双锁住她的、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猛兽盯上的小动物,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心跳失序,脸颊爆红。
“我……我不知道……”她声音细弱,带着颤音,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
秦砚修却不允许她逃避。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他的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在她滚烫的皮肤上,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想一想。”他目光沉沉,语气带着循循善诱,却又隐含命令,“别人是大哥,到我这里,总不能比外人还生分。”
他的指尖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着一种暧昧的惩罚意味。
顾清越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