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秦家老宅的书房里却暖意融融。
秦砚修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揉了揉眉心,抬眼便看到顾清越盘腿坐在窗边的地毯上,面前摊开着厚厚的经济学教材和一堆写满演算过程的草稿纸,小脸皱成一团,正跟一个复杂的金融模型较劲。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跳跃,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看起来既认真又……有点可怜兮兮。
秦砚修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起身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拿起她手边的一张草稿纸看了看,指尖在某处公式上轻轻一点。
“这里,贴现率取值错了。”
顾清越“啊”了一声,凑过去仔细看,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对对对!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连忙拿起笔修改,嘴里还嘟囔着,“这个模型也太变态了……”
秦砚修看着她懊恼又专注的样子,没有提醒她,她此刻抱怨的“变态模型”,正是他多年前随手弄出来考验下属的一个小玩意儿。
等她修改完,重新计算得出正确结果,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时,秦砚修才状似无意地开口:“林轩早上送来一份文件,关于你之前那笔投资的。”
顾清越正在伸懒腰的动作顿住了,疑惑地转过头:“投资?什么投资?”她眨了眨眼,努力回想。
她一个学生,哪有什么闲钱做投资……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眼睛慢慢瞪圆了。
是了!
大概半年前,她刚跟秦奶奶学调香时,把顾宏和林婉给她的零花钱给大佬了投资,大概有……一两百万?
一股脑地塞给秦砚修,美其名曰“委托理财”,还大言不惭地说“相信秦总的能力”。
当时秦砚修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便神色如常地收下了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只说了句:“好。”
之后她便忙着学业、应付各种事情,早把这点“小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毕竟在她看来,那点钱在秦砚修动辄上亿的资金流里,连点水花都算不上,他能顺手帮她理理财,不亏本她就谢天谢地了。
“是……是那张卡吗?”顾清越有些不确定地问,心里甚至开始盘算,要是亏了点,该怎么表现得不在意,不能打击“金主”的积极性。
秦砚修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觉得有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旁边拿起一个薄薄的文件夹,递给她:“你自己看。”
顾清越接过文件夹,心里嘀咕着,不会是亏损报告吧?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翻开了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张简洁的资产损益表和一份最新的账户余额证明。
她的目光先是扫过损益表上那几个关键数字,瞳孔猛地一缩!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纸张边缘。
然后,她的视线僵硬地、一格一格地,移到了账户余额那一栏。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当她数清楚那个数字后面跟着的一长串零,并且确认单位是“元”时,顾清越的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秦砚修,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像是离水的鱼,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她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个数字,又指指秦砚修,最后指向自己,脸上写满了“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你是不是多打了几个零”的震惊与茫然。
“这……这……”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这是我的……那个卡?一、一两百万……变成……这么多?!”
那个数字,几乎是本金翻了数番!
一个让她这个对金钱还算有概念的人都觉得眩晕的天文数字!
秦砚修看着她这副震惊到几乎灵魂出窍的模样,眼底的笑意终于掩饰不住,漫了上来。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嗯。运气还好,投的几个项目,回报率都还可以。”
还可以?!这简直是点石成金了好吗?!
顾清越感觉自己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猛地从地毯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像一颗小炮弹一样,直接扑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秦砚修!
“秦砚修!你太厉害了!!”她激动地尖叫着,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身上,兴奋地又蹦又跳,“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么多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是真的激动坏了。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一种巨大的、被肯定的成就感,是一种“抱对大腿”的狂喜,更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经济独立的强大冲击感。
秦砚修被她撞得微微后仰,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女孩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着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甜气息。她兴奋的欢呼声就在耳边,震得他耳膜有些发痒,却奇异地驱散了他周身惯有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