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哲眼珠子一转,回应道:“她虽已解毒,但伤及肺腑,恐怕没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江语堂闻言吃惊道:“可是落下了什么病根子?”他连忙请出身后的大夫,“我得知消息后便去寻来了张大夫,他沉浸毒术多年,兴许能帮上忙。”
张福站出来对夜哲作一揖。
“竟连大夫都带过来了,江兄实在有心。”
如今夜繁毒酒来源不明,夜哲一听张大夫善毒,随即来了兴致。
“庸医…庸神医黄昏时看过了,说洛儿体虚,只需调养些日子便可,并无大碍。但他还说洛儿所中之毒蹊跷,似是多年前大战中的退兵之毒,无迹可寻,不知张大夫对此毒可有了解?”
张福答道:“退兵之毒我有印象。不过那毒年代久远,无从考究,若是没有残毒辨认,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夜哲随即从袖中掏出绢布,里面包裹着从夜繁身上取下的黑针,“还请张大夫帮忙看看。”
“咦,竟是烈毒?”
黑针摆在桌面上,针尾被化去两寸,张福一眼就看出其毒性极烈。
江语堂好奇道:“有什么考究吗?”
张福道:“烈毒只是统称,泛指发作迅猛,烈性极强的毒。而中了烈毒之人,毒发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身死。”
夜哲道:“洛儿毒发后三个时辰都还吊着命,庸神医说很可能是混毒所致。”
“确有此可能。”张福开始在黑针上取毒检验。
三人静然等待片刻后,结果令人失望。针上的毒毒性已过,验不出什么了。
夜哲收起黑针道:“无妨,多谢张大夫出手验毒。”
张福面带惋惜,收拾药箱。
江语堂道:“洛儿能没事就好。夜已深,我们便不打——”
“诶!”
夜哲打断道:“哪能让你们半夜回去?今夜就在府里住下,明日还能顺道去看看洛儿,也算不负江兄此行。”
“崔总管——”
“不必不必。”
江语堂帮不上忙,自然不敢不识趣地赖在相府,“洛儿妹妹大病初愈,需要静养。得知她没事我就心安了,与夜兄闲聊几句便走。”
“江兄怕什么?老爹那边自有我周旋。”夜哲一锤定音道,“就听我的,让崔总管书信一封送到府上,你多留几晚。”
他大手一挥,崔仁寿即刻操办。
只见他迅速从袖中抽出信纸,开始磨墨,眼看就要下笔。
江语堂坐不住了,急忙起身拱手道:“家中祖母挂念,我改日再来看望。夜兄留步,留步。”
他拉扯着张福落荒而逃,动作之快,令夜哲准备了一肚子的劝言无疾而终。
崔仁寿见状楞神,手中毛笔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墨水就顺着毛尖滴了下去。
啪嗒。
一滴黑墨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纸中央,肉眼可见晕开了一朵墨花。
崔仁寿垂头看到被糟蹋的信纸,顿时心疼道:“哎呀,这可是上等的宣纸呀!”
夜哲见他一脸肉痛,无语道:“又不从你月俸里扣,抠搜些什么。”
“视如己出啊。”崔仁寿将信纸小心翼翼地重新叠好,塞回了衣袖里。
夜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