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对方淡淡地应了一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师娘端回了熬着的汤药,搁在一边,先来扶她起身。
柚月咲动了下手,就着力把自己撑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不行。余光里,左边的人放开了手,动了动,似乎是挪到了视线触及的范围之外。
在她左边的小感和知知被捞走了。
还来不及奇怪,下一秒,一个怀抱接着住了因体力不支而弯腰蜷着的她。
柚月咲直起腰,顺势向后靠靠,舒展了下好像被重新塑过一遍的四肢,但实际上位置的变化几乎为零,她微微偏过脸,呼吸打在身后人的肩颈:“义勇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睡了多久啦?”
她边问边接过汤药,温度正好可以入口,柚月咲直起身,从小就奉行一口气喝完的人眼一闭,咕噜噜几口就喝见了低。师娘哄孩子似的夸了一句,递过来糖,然后是帕子。
富冈义勇从后面看她的动作,目光落在因为没好好打理而杂乱没有光泽的长发上,有问必答但惜字如金:“昨天中午,快两天了。”
“唔,唔。”
柚月咲应着,擦了擦脸:“让师娘和师父担心了。”
渡边志乃拿走帕子,点了点她的头,起身:“和师娘还见外呢,饿不饿,我煮了粥,你多少吃一点。”
柚月咲吐了吐舌头,点点头:“谢谢师娘。”
她偏过脸,微微抬眼:“还有义勇也是……还有你们几个,抱歉,让你们担心啦。”
她挨个摸了摸小花灵的头,又抬眼去看身后的人,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富冈义勇摇了摇头,幅度很小。
“没有担心我的意思?”
柚月咲感觉自己是好全乎了,有力气开玩笑。便见义勇又摇了摇头,好像有一点点着急。
她没忍住笑了起来,向后靠了靠:“好啦,好啦,我知道的,是让我不要道歉的意思。”
富冈义勇偏头撞了一下她脑袋。
柚月咲笑得更厉害了:“好晕——”
义勇停了一刻,看她还在咯咯地笑,没好气地又撞了一下,只是轻的像是碰了一下柚月咲的头发。
“看起来好点了嘛,咲。”
渡边志乃端着粥,放在一边的矮桌上,看两人打闹的眼神温柔。柚月咲点了点头:“我觉得好很多啦,已经不是很难受了。”
她慢慢地,小口小口地舀粥。长长的睫羽低垂时,瞧起来成了株蔫耷耷的花。素白的面容配上发色,又像盏无瑕的瓷器。渡边志乃伸手将柚月咲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极轻地叹气:“真是受罪了。”
柚月咲咽下粥,歪头蹭了蹭师娘的手,撒娇似的一笑。渡边志乃心软得不行,脸上也带了点笑,她起身,言自己要出去一趟添些东西,让柚月咲能睡再睡会。
柚月咲自然无有不应。她慢慢躺了回去,手上倒很灵活,两下把小花灵捞到怀里,皎皎呢唔两声表示抗议:“没关系,你们比被子轻。”
义勇也挪回了她左边,垂眸的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柚月咲没什么睡意,想了会,她正想开口,却听见义勇先发了问:“你腿上的伤好得好慢。”
虽然是陈述句,但这确实是在表达疑惑。柚月咲听出来他是想问什么,她也才想起自己的腿,轻轻动了一下,疼得嘶了一声:“不是特别重的伤,再养几天就好了,那个药水有限,用在这里就太浪费了。”
柚月咲的视角看到的义勇很有限。自以为这个话题已经告一段落。便问:“义勇怎么过来了?”
“真菰说你受了伤。”
“啊……真菰还好吗?”
“还好。”
“她和你们说了,选拔里发生的事情了吗?”
“……”
义勇的视线瞥向了另一边,眼睛里流露出某种冷硬的痛恨。他没忘记回答,很轻地点了点头。柚月咲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摆:“下半年,你和锖兔去参加选拔的时候,也要当心。”
她脸上浮出一点笑:“不过我觉得,义勇和锖兔一定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