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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何澄（第2页）

“等一下！”

他担心光给个下不来的台阶效果还不够好，想趁这个机会给他俩的关系再添上一把火。

归鸿一皱眉，“怎么了？”

他的身体已经像之前用隐身道具时那样，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脚底下也出现了一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圆环，这是玩家退出游戏前会有的几秒钟缓冲时间。

“还没自我介绍呢，”江湛川敛起了笑容，摆出副很是认真的姿态，目光直直盯着归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叫何澄……”

“很高兴认识你。”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归鸿的身体也彻底消失不见，他下线了。

江湛川不太确定归鸿有没有听清最后一句话，不过他能肯定这个“名字”一定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大佬只是看着高冷，其实还挺好懂，他虽然很少露出夸张的表情，但是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江湛川看到他退出前的最后一刻，瞳孔很明显地震动了一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名字就是最短的咒语。

人在路边看到一只没名字的流浪狗，可能也会随便逗逗，甚至喂根火腿肠；但一旦这条小狗有了名字，或者说人一旦知道了它的名字，一切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人和动物如此，人和人亦如此。在这样一个虚拟的空间里，把自己现实中的姓名给透露出去，基本上等于上了牌桌后直接交底牌。

不过江湛川要的不是归鸿的信任。

他要的是归鸿觉得自己信任他。

但他也不会傻到真的把自己的真实姓名暴露给对方，毕竟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江湛川这个名字又不太大众，他本人小学二年级时候写的获奖作文现在都还能在网上查到。

“何澄”这个名字是江湛川中二病时期给自己起的假名，那会儿还觉得挺新鲜，天天让别人这么喊他。

没成想后来这个“澄”字被不知道何方取名大师征用，叫这个名字的人数量暴增，一下能从这儿排到法国。

很多人都有这种心理，自己私藏的小众东西如果一夜间流行起来，一下子就会变得索然无味。江湛川也没能免俗，很快就把这个名字连同青春一起远远抛在了脑后。不过真需要个假名字骗人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却还是它。

归鸿离线后，偌大的客厅显得空空荡荡，仿佛没有了人气儿，江湛川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回忆起往事，忽然间勾起了嘴角。

他一个快奔三了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一上来就是要欺骗别人的感情，而且他居然还意外地熟练。

好像个渣男。

大佬家的沙发真的很舒服，江湛川听着墙上时钟吧嗒吧嗒的响声，觉得脑子变成了海面上竖着的礁石，被潮水一般的困意来来回回地撞击着，眼皮子止不住地上下打架。

终于，一朵大浪拍来，彻底将礁石淹没。

江湛川闭上了眼。

……

景鸿睁开眼。

深呼吸了好几口，他才慢慢支起身子。

这个他每天都要躺上一躺的全息游戏仓，第一次给了他一种游泳时呛到一大口海水的感觉。

他走进浴室，智能花洒很贴心地立刻将水温调整到了他平时最习惯的温度。水流顺着头发淋下，划过眼皮，在睫毛上慢慢凝成一股水柱，随即模糊了整个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