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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亚杰怀疑自己是遇上此生最大的劫了。锁门的人叫陈鸣,一口咬定自己是不小心,没注意到里面有人,所以才锁上的,被于亚杰问了一会又说:“他是哑巴吗,被锁在里面不会说话?小陈过来关灯,他死了吗听不到有人在?我有病啊我把他关厕所干什么,谁会知道他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锁进去就出不来了,我家刚出生的小孩被关起来都会哭,又不是弱智。”
佴致靠坐在椅背上,濮谦坐在旁边给他按摩腿,佴致冷笑了一声:“你是蠢货还是觉得我们都是蠢货?你家厕所没人使用的时候都是锁着的?你拉金子啊怕别人进去偷走了!”
陈鸣想说话,被于亚杰骂了一句:“闭嘴吧!”
岑岬、佴致、濮谦、孟雉都在盯着看,于亚杰不知道陈鸣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陈鸣在想什么的时候。不管陈鸣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管正常情况下,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是不是能轻易从锁着的门里出来,归根结底,还是节目组出了问题。
她叹了一口气,对贺劭说:“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最后一定会有个说法。”
贺劭握着项往的手,手指摩挲着他手心凹凸不平的那一小片皮肤。
项往还是跟昨天一样的衣服和头发,只不过衬衫外面多了件贺劭的外套,脸上有些水痕,刚才跟贺劭说完话后在水池里洗了脸,前面一些头发被弄湿了,粘在额头上。和站姿看上去随意实际站得很正的贺劭肩膀抵着肩膀,眼皮没有撩起,垂眸看着地面,像是嫌看到陈鸣脏了眼睛。
于亚杰斟酌了一下语言,心里骂陈鸣神经病关系户果然坑多,她兢兢业业摸爬滚打干这么多年到底惹了谁了,要让她碰上现在这场景,面上则扬起微笑,跟项往说道:“我先跟你说对不……”
项往抬起眼,视线自动略过了陈鸣,打断于亚杰的话:“锁门的不是你,不用道歉。”
于亚杰后面已经想好的场面话骤然停止,她看着项往那双平静的眼睛,突然理解为什么孟雉前段时间会发那样的文字。项往说的话谁都会说,有人说出来是客套,有人说出来是施压,而项往这样说,就是很明显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代表里如一实在是很困难,于亚杰也想说关系户闯的祸凭什么要我在这里卖笑说好话,但她心里清楚并没有这么简单,陈鸣代表的是节目组,而不是他一个人,分不清。
但是项往好像可以分清,像小孩子一样,你抢走我一颗糖,就应该还给我一颗糖。可是又不像小孩:不还也可以,但是我也不需要别的人还我糖,即使那是你的父母。
于亚杰看了眼贺劭,发现他还是刚才的姿势,似乎并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握着项往手的力道好像更重了一点。
这种性格,于亚杰在心里叹了口气,跟贺劭截然相反。
拍摄的地方是岑岬自己的家,这次不是嘉宾走,而是于亚杰他们收拾东西离开,潘清扬也很识趣地收拾东西走了。于亚杰上车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岑岬伸着懒腰在打哈欠,孟雉拿着手机在拍雪景,濮谦握着轮椅后面的扶手,弯腰在和佴致说话。
贺劭的手在玩项往的头发,位置正好就在岑岬碰过的那片。
于亚杰跟岑岬对视一眼,后者翻了个白眼。
于亚杰笑了笑,摆了下手,坐进了车里。
……
节目算是结束了,按照计划本来应该是有第四期的,但是第三期之前其实就已经出现了资金问题,紧赶慢赶地把所有剪辑成品发出去之后,就爆出来出品人被抓了的消息。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