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羽鸿快步奔至柴房,却不想门锁已开,房内尖叫连连,当即冲进去,看到两个马贼竟未去集合,躲到此处欲行不轨之事。女孩奋力抵抗,仍然不敌,面上挨了狠狠一巴掌。
练羽鸿登时怒不可遏,一人一脚踹翻在地,各给一剑,将他们劈晕过去。
女孩趴在地上,低头抹泪,衣衫自肩膀扯开,光洁白皙的背部带着一道血痕,显然是被吓得狠了,不住发抖。
练羽鸿忙别过头,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待她情绪稍定将其扶起,温声道:“已经没事了,别怕。”
女孩茫然抬眼,直愣愣地看着练羽鸿,半晌扑进他的怀中,嚎啕大哭。
练羽鸿从不随便杀人,除柴房两个见血外,其余人只被他打昏,失去了行动能力。
乙殊找回了自己的小金库,趁练羽鸿救人之际,还“劫富济贫”,济助自己不少银两。
听着钱袋中“叮叮咚咚”的动听声响,乙殊心情稍有平复,安慰自己好歹还有钱呢。
院中躺满了昏迷的马贼,练羽鸿怕女孩看了害怕,搀扶她来到三清殿中,找来蒲团让她坐下。
乙殊随后晃进来,在满是灰尘与蛛网的大殿中闲逛,仰头看向尊位上供奉的三清像,口中嘟嘟囔囔,一会说这个胖了,那个画得丑了,一点也不像。
女孩后背受了伤,血流不止,痛得嘴唇发白,不住淌冷汗。练羽鸿欲帮她上药,却碍于男女有别,踌躇许久,只觉得坐立难安。
练羽鸿最后朝乙殊说:“你来罢,你是小孩,小孩子不懂事,没关系的。”
乙殊心道你又知道我多大了……但他也没有出言拒绝,男男女女在他眼中无非是一块肉罢了,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生肉不能直接入口,这是师
父从小便教给他的道理。
练羽鸿背对二人而坐,忽而想到什么,问道:“乙殊道长,还从未听你说过自己的事,你是哪里人,入得哪处道观?”
“我是孤儿,师父捡到我,把我养大。”乙殊为女孩上药,感受到她不住发着抖,动作不由放得极轻柔,“不过我家道观很小很小的,你一定没听说过。”
“什么?”
乙殊眼珠子转了转,答:“朝阳观。”
上过药后,乙殊帮女孩拉起外袍,将剩余的药粉往自己颈间伤处抹了点,心内感叹如此好看的后背,若留下疤痕,实在太可惜。
乙殊的金创药用后清凉舒爽,女孩感到伤口不再疼痛,哭声渐止,两眼却已哭成了两枚核桃,不好意思地以手指轻触,却碰到脸上被掌掴的伤口,浑身又是一颤。
“两位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她的声音很细很轻,怯生生的,应是不常与陌生人接触。
“举手之劳。”练羽鸿温声道,“姑娘是哪里人?怎会来到这荒山野岭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说到此处,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女孩嘴唇发颤,强忍下泪水,低声道:“小女子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家中,我原本在和姐姐在花园玩耍,不知发生了何事,转眼竟身处荒郊,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
练羽鸿与乙殊对视一眼,对方双手一摊,示意我也不知道。
“女子独自一人在外,实在太过危险。姑娘若能说个地名,我们……”练羽鸿说着说着,鼻尖微动,忽然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他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向乙殊。
“干啥?”乙殊茫然道,“真不知道啊我……”
女孩疑惑地眨眼,抬起头嗅了嗅,蓦然开口:“是烧焦的味道!”
练羽鸿立时起身,绕过供台,走到大殿后门。
此时正值清晓黎明时刻,天边将将泛白,道观后舍燃起连绵大火,犹如冉冉升起的朝阳,烧红大片天幕。
怎么会失火……遭了,那些马贼!
练羽鸿立时转身,想要回到乙殊与那女孩身边,他刚迈出一步,忽而察觉到什么,动作霎时定住。
一道冰冷却动听的女声自背后响起:“练公子,好久不见。”
练羽鸿微一怔,显然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禁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