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白被一个臭烘烘的大汉狠狠压倒在地,于是他本能地想要调动灵力,反击。
可南北两疆均有律令,修士不得在凡人面前随意施术,更不能伤及性命。陆子白只得咬牙松手,胡乱踢打挣扎。
那贼人甚是粗鲁,他的膝盖直接狠狠地跪在陆子白的大腿上,手一个劲地翻着陆子白的口袋。
翻出几张黄纸后,那大汉勃然大怒:“藏哪了?”
陆子白的眼睛不自觉地往腰上瞟了瞟。他和滕九皋的全部家当都在左腰上的腰包里。
那大汉注意到了这一眼神。
“你小子够贼!”那大汉说着就忘陆子白的腰上掏。
就在刚才,陆子白没管滕九皋是否能跟得上自己,就只身跑到了镇中心,结果可想而知,他一个老实民众扮相的人真的被拦截了···陆子白只能希望滕九皋可以拖着那破靴子尽快赶来。
就在那贼人的手探入衣襟,快要摸到腰包之际······
“砰!”
一声闷响过后,那压在陆子白腿上的重物陡然消失。
陆子白翻身坐起,只见滕九皋怒气冲冲地站在那贼人身上,稳稳地踩着对方的胸膛,满脸怒气。
“你竟敢碰他?谁给你的胆子?”滕九皋冷声问,眼神里杀气毕现。
“兄···兄弟饶命啊……都是苦命人,混口饭吃……你要想要···这男的身上的东西我都让给你!全让给你!”那大汉连连求饶,语气慌乱。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实施抢劫?还有没有章法了!”滕九皋怒喝。他依旧稳稳地踩在那贼人胸口,身形纹丝不动。
滕九皋身上的灵流微荡,虽未显形,却已有隐隐波动。
陆子白眼角一跳,心中暗叫不好——若有人识得此中灵气,那么定会察觉他们的身份,到时只怕会功亏一篑!
于是陆子白立刻聚起些许灵力,趁贼人未察,悄悄一推,把滕九皋从那大汉身上推了下去。
那大汉顺势挣脱,倒也不再撒泼。他只是嘿嘿笑着从地上爬起,揉着胸口道:“小兄弟是新来的吧?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
他一边说,摆出一副和气模样:“咱这块,归几大帮分地,大家都靠这点手艺活糊口。该抢的抢,该让的让,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你不懂,那我扑楞镇义气帮李八两也不跟你计较了,这男的让给你了!”
陆子白站在原地,表面镇定,内里早已做好了与滕九皋合演一出戏的准备。
果不其然,只见滕九皋一步步走来,神情莫测。
陆子白眼眶一红,立刻双膝一跪,朝滕九皋猛地磕头,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好像在说:“乞丐大哥行行好。”
滕九皋脚步一顿,旋即一把将陆子白拽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将人带到李八两跟前。
“你倒好啊!什么人你都抢?这是我老家牛场看门的他媳妇外甥他小弟!牛场懂吗?喂牛,铲粪的那种!他哥前阵子给人害死了!这孩子还没及冠,从小就跟着他哥颠沛流离!现在他哥死了,房也没了,我不收留他,他就得饿死街头!结果你还想劫他?”
说着,他怒目圆睁,脸几乎戳到了李八两鼻尖上:“你也不问清楚,一上来就敢伸手翻人衣服!你这是劫财还是劫色啊?”
李八两被这气势吓懵了,顿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陆子白也顺势演了下去,他边哭边喊:“大哥,你死的好冤啊···小弟想你了···”
可能是演过了,陆子白忽然感觉自己停不下来了,他越哭越激动。
“我大哥····我大哥他·····”
陆子白的哭声越来越大,他身边的两人也停止了斗嘴,各自上前安慰。
滕九皋立刻将陆子白搂进怀里,手一边在他背上胡乱地胡撸着,低声安慰道:“你大哥的死,我定会查清……这事,是我对不起你。”
那李八两原本还有点怀疑,但这会儿也看傻了眼,半晌才慌忙上前,从破布包里掏出半块窝窝头,手忙脚乱地塞到陆子白手心里。
“小兄弟不要怕!那杀人凶手不会有好报的!天道好轮回,出来混的早晚要还!那狗贼,必死不瞑目!”
滕九皋抬眼看了李八两一眼,点了点头:“谢了。”
李八两搓了搓手,脸红道:“都是苦命人……你们要真有冤,咱们兄弟几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李八两愿纳你们入我们扑楞镇义气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