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因为高烧而模糊不清,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谢……谢老师……”他呢喃着。
“阿辰!”
能听见谢悯溢出担忧的声音,更多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眼皮像被石头压着,怎么都睁不开。
意识退潮而去。
再次睁开眼时,身上不再像灌铅了一样沉,周身温暖极了,额头上贴着什么东西,感官变得清晰时,才发现那是谢悯的手掌。
“醒了吗!”
视野豁然开朗,祝辰君一抬眼,就看见了谢悯的脸。
自己被男人抱在了怀里,身上又是羽绒服又是大衣的。反观谢悯,居然把羊毛衫都脱下来了,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
那件羊毛衫正裹着自己的脚掌,贴心地起着暖宝宝的作用。
祝辰君一下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谢……”他把脸往谢悯胸口一埋,“谢老师!”
“好点了?”谢悯搂着他,拍拍他的肩,“哪里痛?腰还疼吗?”
祝辰君说不出话,摇了摇头。
“当真不疼?”谢悯抱着人换了个姿势,后背往墙壁上一靠,“之前想给你大衣,你也像这样摇摇头,说‘不要,没事,我抗冻’。现在说的话保真吗,值得信赖么?”
祝辰君吸了吸鼻子,从谢悯怀里抬起脸。
“找钥匙的时候负责低层,一直在弯腰,说不定早就痛得不行了。”谢悯垂着眼皮,声音冷中带刺,“我不问,你就不说,等昏过去我给换药时才发现腰后面一碰就痉挛。意识都没恢复,眼泪就流得像瀑布一样。”
怪不得眼角的皮肤又干又紧,原来是泪痕啊,祝辰君心想。
“没什么话想说吗?”
谢悯将祝辰君松开了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你是哑巴吗?”
……
祝辰君的心脏咚咚直跳。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他的喉咙一直卡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不起谢老师,我应该更依赖你的,谢谢你”……应该这么说吗?总觉得分量不够,谢老师他……好像想听的不止这个。
脸颊的某处烫烫的,仿佛被亲吻还是上一秒发生的事情。谢老师……为什么会亲他呢?
还有一件他差点忽略的事。
谢老师给他按摩时,手法太熟练了,上手前也问过疼的是不是“老地方”。为什么会知道“老地方”在哪里?连昏迷时一直照顾他的溪哥都不知道具体位置。
谢悯身上有太多谜团,或许每一处谜团的答案都与他紧密相连,但他对此一无所知。
祝辰君呆呆地回望住谢悯。
现在只能确信一点:
谢悯在乎他,非常非常在乎他。
所以才会在零下几度只穿着单衣帮他退烧,才会因为不被他依赖而冷脸赌气。
不,这已经超越了“在乎”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