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说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牧决观说,他有些不安地拽着地上的野草。
黎序清承认:“对,所以如果你还想回家,那目前我们就是同盟。”
他起身拍拍身上沾的灰尘,理所应当道:“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无论因为什么,无论你最终想做什么,和我说一声。”
牧决观仰着头看他,不解:“你要帮我?”
黎序清一个响指解除了屏障,似乎是很满意自己耍的帅,自得道:“不,我在邀请你帮我。”
牧决观笑起来,握住他主动伸出的手拉自己站起来:“合作愉快。”
黎序清很俏皮地对他挤眼睛:“合作愉快,如有需要,请随时联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黄豆粒大小的圆玛瑙:“要见我就把它丢起来,大概半米高,我捞你去我的密境。”
递到牧决观手上时隐晦地写了个11,应该是11。是今晚11点,还是这个月11号?牧决观捏住这枚玛瑙,觉察到卫殊絜赤裸的探查落在他身上。他把玛瑙攥进掌心,平息了呼吸,状似平常地走过去,问:“怎么了?”
卫殊絜在层层帷幕纱帐之后,说:“顾焕学会了,我们回客栈吧。”
牧决观喜道:“这么快?果然好厉害——”
江入云和黎序清不与他们一起去客栈了,问起来,卫殊絜说是因为那个有控制的魔修。黎序清喜气洋洋挥手与他道别,江入云温和地站在一旁。
卫殊絜轻轻说:“江入云说要清理门户。”
牧决观一时有点控制不住表情了。
他们转身离开,牧决观清晰地听到了这两位出场时常带的经典音效,声音清脆的小铃。
叮呤——
牧决观没再回头去看,他快走两步跟上卫殊絜的脚步,问他:“回去要不要试试?共感还剩多少……”
卫殊絜却直接从垂下的袖口中伸出手掌,牧决观完全没有思考地握住了。跟在顾危身旁说不好是在走还是在飘的顾焕恰巧回头看见了,她迅速回过头去,似乎是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
顾危是个在奇怪地方敏锐的家伙,他也下意识回头看过去,看了好几眼都没发现顾焕在看什么,低声问顾焕:“怎么了?”
顾焕做贼一样:“他俩……”
他俩?顾危又回过头,哦俩人牵着手呢。他感到熟悉的牙疼,回过头来怅惘:“还没到你以为那个阶段。就像你现在和我链接着这样,相似的他们俩也有联系——定期接触对卫殊絜好一些。应该……”
顾焕脑回路不知道歪哪里去了,安静半天突然感慨:“你们修仙花样好多啊。”
顾危面露难色:“其实不是吧。”但他没法解释,因为本以为是平平无奇的自己其实是条金矿什么的……
“……有什么感觉吗?”牧决观接着问。
“没有。”卫殊絜答。
“现在是伤心的事情。”
“没有。”卫殊絜答。
牧决观如获新生:“我这边也是只有我的情绪,太好了,分得好清楚。灵力可以来回跑,情绪完全不可以了。”
卫殊絜默默抽回了手,他搓着食指,难得有些焦躁。他也觉得自己没道理,更不应该怪罪别人,当那些不属于他的情绪澎湃着冲撞他时,他嫌弃腻烦,只觉麻烦碍事;现在又仅剩他自己的平静了,仿佛无风无浪天地间仅余他一艘孤舟。
他与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他竟然想不起来,五年前甚至更久之前,他平静的无波无澜的生活是如何的……他那时候真的是平静的吗?
“……现在我要怎么样确定你的喜欢呢?”卫殊絜低语。
说这个那可就来劲了,牧决观像条急不可耐的大型犬,手忙脚乱地拨开纱幔,他双眼闪闪发光一样,顶着卫殊絜因为惊讶瞪圆的眼睛,喜滋滋地亲了他的侧颊一口。
前方飘着走的顾焕小姐因为不知原因自己拌了自己一下,一把拽住顾危,满脸都是:这难道不是?!
牧决观看着他:“现在没有共感了,你的感受是什么?”
卫殊絜摸着刚刚被亲的地方,他金灿灿的眼睛弯着:“一个浪扑了过来。”
“狼?”牧决观没听懂,“关狼什么事?喂,我才不要当狼呢,我还没有进化成人吗?”
若是黎序清在此定会狠狠吐槽他狼是犬科进化不成人的。
卫殊絜已经把他推出了纱幔,又在顾左右而言他:“进化是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和你关系不大。”牧决观气哼哼的,没绷住多久,傻笑着心情很好一样开始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