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我不是逼迫你的意思。”黎序清在懒人沙发上歪成一摊,自嘲地笑笑,“有点想法哪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刚穿过了的时候觉得这是命运的召唤,引领我在异世界称王称霸。”
他又不知从哪里端出一盘形似薯条的东西,赔礼道歉一般推给牧决观。
牧决观倒也算不上生气,他慢动作一样把薯条塞进嘴里,炸透的薯类,撒了点海盐,但有些说不出的不同。他举起来:“这个是在哪里找到的?”
“唉?你更关心吃的吗?”黎序清吃惊。
“那好吧,你为什么不继续称王称霸了呢?”牧决观礼貌改口。
“……我们还是讨论薯条吧,这个是灵域一种跑起来非常快的藤类妖精临死前结的果,产量非常低,我吃了点,没有毒性又有点像土豆就给油炸了。”
牧决观遗憾道:“没法量产。”
“没法量产。”黎序清点头,“那妖精超级难搞,你得给它准备让他跑得起来的大场地,周围不能有爱翻土的动植物,然后只有足够危机的状况下才结果,结了果当宝贝供着,你去摸立马死给你看。”
牧决观:“……你好坚持。”
“这边暂时我还没找到有土豆。”黎序清惆怅,“我还等着杂交一下改善口感呢,费劲千辛万苦养到结果了,一摸就死,怎么能这么应激。”
吃一根少一根的薯条,牧决观肃然起敬,礼貌询问:“我能带两根回去吗?”
“都给你了……你带回去干嘛?”
牧决观满怀敬意地整盘收进异戒,闻言一愣:“分享啊。”
分享?给谁分——
俩人面面相觑,片刻黎序清正色道:“你是gay啊?”
牧决观:“……”
这家伙知道自己说话真的超级跳跃,非常不好懂吗?
“不,如果你是指早就知道性向的那种gay,那我不是,我穿来之前没谈过恋爱,但我确实不是天生就知道自己喜欢男性。”
黎序清插话:“你是穿了以后gay上的——”
牧决观绝望了:“……如果你这么理解的话。”
两人又开始面面相觑,牧决观严阵以待,防着他语出惊人。
黎序清砸吧着嘴,困惑不已:“你看上卫殊絜了……虽然不是说他不该……但,你看上卫殊絜什么了?应该不单单是脸吧?”
牧决观:……
黎序清恍然大悟:“你是抖m!”
“我不是!”牧决观悲愤怒吼,这都什么跟什么,想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犯恋爱脑,居然能横空被扣了一顶“抖m”的帽子。
“呃,那为什么呢?他不是什么能让人产生嗯,‘柔情’的家伙吧。虽然我能看出来你应该告知过他了。嗯……告知,你告诉过他,他或许是认可了,于是允许你靠近。但我对卫殊絜还是挺了解的,他不是投桃报李那种人,现在也就觉得你还挺可爱、或者你还挺好用。”
牧决观弱弱道:“不用说得这么伤人吧。”
黎序清笑话他:“这就叫伤人了?肉眼可见他挺喜欢你啊,只不过不是你要的那种喜欢而已。”
牧决观无奈地心想,的确如此,所以他依旧不知满足。
“行了,咱们开诚布公地聊点吧,坦率一点,唔……聊这么半天我也挺喜欢你的。”黎序清托着下巴,那张伤痕累累的脸配合严肃的表情甚至有些好笑。
他坦诚地说:“我的所有行为都只有一个目的,我不想死。我想活久一些、活长一点。”
那么你又是经历了什么才将目标从“称王称霸”变更为“活下去”的呢?牧决观没忍住地想到。
“确定没法回家吗?”牧决观艰涩地问。
“你还不死心呢……”黎序清笑道,“那好吧,回答是我不知道,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方法。但,活得久一些总归尝试机会多一些,一个说不准呢。”
“你呢。”黎序清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牧决观抠着自己的手指,他斟酌道,“如果走不了,那我想让卫殊絜活过来。”
“活过来?”黎序清来了兴致。
他凑近了一些看牧决观的表情:“连你也觉得他算不上是活的。”
牧决观不知道怎么说,他被如此热切的视线锁定了,局促地后仰。他其实不是很想讨论卫殊絜活不活的问题。毕竟从常人角度来看,卫殊絜不仅活还活得有声有色。但他不认可这种全然没有自我意志的“活”。
黎序清却非常赞同他的观点,激动地快要爬上这个小圆几:“你也是这么想的!卫殊絜其实在昆岭就死啦!他在这里缠绵病榻三十年,都是江入云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把他的命硬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