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政府愿意启动东区重建是一件好事,多么宏大的计划,几千万美元的资金,足以改变几十万人的命运。
但是在哥谭,做“好事”也需要代价。
而谈判桌的对面…谁知道呢?
和恶魔交易之后还想全身而退,怎么可能呢?
痴心妄想。
我从床上爬起来,从厨房翻找到客厅,或许我该喝点酒,把那些该死的情绪用酒精填满。
空的,还是空的。
我的烦躁感升级成一个个急需填补空洞,我抓起外套走出家门。
哥谭秋天的风暂时驱散了黏腻的思绪,我下意识的避开喧嚣的街道,脚步不由自主的迈向能看到海的方向。
远处,码头的探照灯将一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码头附近的工人像忙碌的蚁群,在巨大的货轮上爬上爬下。
我拐进一家酒吧,费劲推开有些生锈的铁门,一股混杂着烟草、啤酒和汗味的暖烘烘的潮气扑面而来。
这个时间的酒吧人还不算太多,只有三三两两的闲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凑在一起耳鬓厮磨。
我径直走向吧台,在台面放下三美元的硬币,“一杯威士忌,谢谢。”
酒保瞥了一眼那三枚硬币,又抬眼看了看我略显考究的外套,沉默的倒了满满一杯略显浑浊的琥珀色酒浆推到我面前。
明显劣质的口感,我端起玻璃杯慢悠悠的啜饮,身体慢慢松弛下来。
随着天色变暗,酒吧慢慢热闹起来,“哎?这不是报纸上那个重建东区的老爷?”
我周围的一小片区域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还真是。”一个混混凑到我的跟前,嬉笑着从头到脚打量着我,“老爷,行行好,请我们几个兄弟喝口酒怎么样。”
从混混堆里窜出来的是个矮壮敦实的男人,一件紧绷的旧卫衣勒着他的臃肿的腰身,还没等我回话,他就对着酒保高声呼喊,“再来一杯啤酒!”
端着杯子的手停顿在半空,我猛的站起身,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
我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剩下一阵空洞的怒火。
“听着,我今天的心情很差,也只有买这一杯酒的钱,”我的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现在可以选择,把我揍一顿,把这身衣服扒了去换钱,然后呢?”
我几乎耳语的问道,“你们能得到什么?是淡的像尿的啤酒,还是一些本来不该出现的麻烦?”
矮壮的混混脸上得意的笑意凝固,露出迟疑和一丝慌乱,他后退了半步,回头偷瞄了一眼那堆在一起胡闹的混混,没有人在意他这边。
他眯起眼,僵持了大概三秒。
最终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晦气!穷鬼一个。”他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我站在原地,喝干了最后一滴威士忌。
原本的烦闷没能减少,我走出酒吧,街道对面明明灭灭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安德鲁,我的好秘书。
他等在街边,四处张望着,不一会,一辆低调奢华的汽车停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