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继续向前走,直到伤口的疼痛无法再忍受,直到身体再也没有力气。
身体倒下了。
来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时间点,和敌人莫名其妙地干了一架。
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这到底算什么啊……
手麻掉了,举不起来。
慢慢的,我连自己在哪里都有些不确定了。
世界……变黑了……
眼前忽然亮了一下。
好像有谁把灯打开了。
但是身体好冷。
我最终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双瞳渐渐聚焦。
柳絮一般的、纷纷扬扬的白色从灰色的天空飘下,落到我的面具上、身体上。
现在才九月份,就算要下雪也太早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我还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
原来的世界吗……但是,到底那边才算是真正的原来世界呢?
何为现实,何为幻想,我已经开始有点分不清了。
可究竟,什么样的才可以被称为现实呢?
上辈子我做实验留下的伤口能称为现实吗,来根里第二天就被我捅死的那个男孩涂在我脸上的血能称为现实吗,被十六岁的止水逼着训练到骨头散架的疼痛能称为现实吗,被我杀死的那些人恐惧的怨恨的眼神能称为现实吗,隼人在我耳边留下的最后一声叹息能称为现实吗,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战斗时的疑惑和迷茫能称为现实吗,九岁的止水抓住我的手时掌心透过来的热度能称为现实吗。
这可真是糟糕。
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现实幻想之分。每个人都只是活在自己构造出来的所谓现实之中罢了。
雪越下越大,但是没有什么风,所以雪就慢慢悠悠地飘落,落到我身体上,吸收我的仅有温度,融化,接着凝固,结起一层看上去很脆的、带血的冰壳。
我的身体就被包裹在这层冰壳下。
血好像已经流完了。
我的血早该流完了啊。
不知道是因为血流完了,还是因为雪壳冰冷的温度,身体麻木,动弹不得。
睫毛上也沾了雪花,白白的,遮挡住我看向自己身体的视线。
身上结的冰壳渐渐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新雪。
黑红相杂的血的颜色从雪中透出来,看上去有些瘆人。
我看上去就像一个半条腿已经跨进棺材里的人。
其实,早就会有这么一天了,就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来的快了些。
这下我该死了吧。
因为这里可不会出现「碰巧采药路过」的宇智波鹤,把我捏在死神手中的半条命拉回来。
忽然想起那个诡异的梦,我在地府,五花大绑被阎罗王鬼判官拷问,我不怕死地嘴硬说道「我不会赎罪的。」
是啊,我能承认自己所犯下的一切错误,但是,我是不会赎罪的。